();
诏狱,是整个大齐罪犯最多的地方。
能进诏狱的人,无一不是最凶残最可怕的罪犯。
狱卒扛着酒酒边给她介绍,“这间牢房里关的是个雨夜屠夫。平时一副老好人模样,一到雨夜他就拿着剔骨刀出去杀人。被抓时,死在他手上的人有整整十个。”
“杀了这么多人他怎么还活着?”不怪酒酒这么问,大齐的律法有明文规定,杀人偿命!
一个杀了十个人的雨夜屠夫,现在还活着,就很奇怪。
狱卒夸赞道,“酒酒真聪明,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个雨夜屠夫有个神奇的本事,他能看透人心。有时候我们诏狱新来的人,嘴硬不肯老实交代的,把这小子带过去聊几句,那人就会老实交代。屡试不爽,典狱长觉得他这本事挺好用,就先留他一条命。”
“哦!”酒酒点头,眼底也带了几分好奇。
看透人心吗?
有点意思。
接着,狱卒又给酒酒介绍了其他牢房的罪犯。
有劫富济贫失手,把自己赔进来的江湖侠盗。
有为家人报仇屠杀仇家满门的复仇者。
也有恶贯满盈以杀人分尸为乐的屠杀者。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罪孽。
“好了,酒酒你该回去吃饭了。我们晚些去通知你家里人来接你。”狱卒带酒酒在诏狱外围逛了一圈。
酒酒指着昏暗的诏狱深处问,“我想去里面看看。”
“不行!”这回,两个狱卒说什么都不答应。
甚至还不顾酒酒的意愿,强行把他带走。
软的失败,那就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进诏狱深处了。
酒酒闻到最香最好吃的味道,就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
吃了那些坏东西,她的妖力就能解锁一部分。到时候,她就能随便用言灵之力,再也不怕天道用雷劈她了。
想想酒酒都觉得美滋滋。
两个狱卒把酒酒放在他们休息的地方,给她打了一份饭菜,让她乖乖在这吃饭。
酒酒嘴上答应,狱卒一走她就跟着走了。
“吱吱吱……”小灰从酒酒头发里钻出来,吱吱吱一通叫。
酒酒把它一把薅下来,“我知道你着急,但你先别急。”
“我们是来干坏事的,要低调!闷声发大财,你懂不懂?”
酒酒一边对小灰说教,一边往诏狱深处走。
对别人而言如同地狱的诏狱,在酒酒看来,就是她不充妖力,吃自助餐的好地方。
酒酒刚走进去,正要挑选“食材”,就听到一道猥琐的声音传来:“小孩,你是谁家的?过来,让伯伯瞧瞧你,这小模样长得真俊啊!”
酒酒顺着声音看去。
就看到个满脸褶子的老头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看。
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光,让人觉得很恶心。
酒酒记得,狱卒跟她说过,这诏狱里能活下来的就两种人。
一种是罪大恶极,但因某些原因还不能杀的罪犯。
还有一种,就是跟之前买的雨夜屠夫一样,有某种特殊才能,或是有人愿意保他们。
这个让人犯恶心的猥琐老头是哪一种?
“小妹妹你别怕,伯伯不是坏人!你过来,让伯伯帮你检查一下身体,看你有没有生病?你乖乖听话,伯伯给你吃桂花糕。”猥琐老头的声音再次响起。
酒酒对上猥琐老头的视线后,竟有一瞬间的精神恍惚。
脑子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往猥琐老头面前走去。
“对,我的小乖乖,再往前走走,对了……再靠近一点……”
猥琐老头的声音像是有某种魔力般,叫人情不自禁地想听他的话。
眼看酒酒已经走到猥琐老头跟前,猥琐老头突然变脸,狞笑道:“哈哈哈,抓了你当人质,我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哈哈……你,你为什么?”
猥琐老头的笑声戛然而止,惊恐地看向酒酒。
只见本该受他操控的酒酒此刻眼神清明,嘴角上扬,正用一种看猎物的眼神看他。
本能的,猥琐老头往后退。
可让他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酒酒伸出白嫩的小手,指着猥琐老头张嘴吐出一个字:“跪!”
猥琐老头瞬间双膝发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你想抓我当人质?”酒酒似笑非笑地看着跪在地上满脸恐惧的狼狈猥琐老头。
猥琐老头想起来,可他一双腿跟灌了铅似的,无论如何都起不来。
这小丫头好邪乎!
猥琐老头强扯出一抹讨好的笑,对酒酒说,“小妹妹,伯伯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能先让伯伯起来吗?”
“可以呀。”酒酒大方同意。
没等猥琐老头高兴,酒酒又说,“不过我有个条件哦!”
猥琐老头看着酒酒那双清澈的眼睛,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片刻后,酒酒摸着肚子一脸餍足地继续往诏狱深处走。
那老头身上的坏东西出乎她意料的多。
酒酒本想吃个开胃菜。
没想到不小心竟差点吃撑了。
这诏狱比她想象中有意思多了。
她越来越喜欢这里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在诏狱住下呢?
酒酒边走边想。
越往里走,酒酒就觉得越阴森。
给人一种后脊背发凉的感觉。
酒酒却更兴奋了。
她在一个牢房前停下来。
这个牢房跟其他牢房不一样。
其他牢房的人,散发出的味道都很香,让她垂涎欲滴。
只有这个牢房里的人,他没有味道。
味道很香,就是杀孽很重,或是身上有毒物或是邪物。
没有味道,那就是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被关进这诏狱深处,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吃糖吗?”酒酒刚好这会儿还有点饱,闲着没事就想找点事打发时间。
刚好这个诏狱里的异类,让酒酒有了兴趣。
她轻轻一拽,牢门就被酒酒拆下来了。
她把牢门放到旁边,很自然地走进牢房朝这间牢房里的人伸出一只手。
手心里,还躺着一颗松子糖。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间牢房的人是名男子,满脸胡子,叫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
许是太久没跟人说话,他的声音很沙哑,哑到有些刺耳。
酒酒歪着脑袋盯着他看了好半晌。
又往前走了两步,再次朝他伸出手问,“那你要吃糖吗?”
这次,她掌心的糖,变成了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