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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前往青州调查柳花枝和马大花死因的人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几名证人。
得到了证人的证词,以及仵作的尸检记录,京兆尹确定徐老四有重大嫌疑,当即派人前往徐府捉拿徐老四和冯莲花。
作为枕边人,冯莲花不太可能不知道,京兆尹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她是共犯。
捕快上门拿人时,徐老四和冯莲花正关起房门数银子。
来到京城几个月,他们以各种名义从徐怀宁手里要来不少银子。
除了花掉的那部分,如今存在手上的有百两之多。
沉甸甸的钱匣子抱在手上,这股安全感是轻飘飘的银票无法给予的。
徐老四犹不满足,觉得这点银子不足以让他们在老家吃香喝辣:
“等晚上怀宁回来,直接让他给咱们五百两银子,再安排船只送咱们回青州,到时候买几个下人伺候,咱们在村里也能过得舒舒服服。”
冯莲花迟疑道:“怀宁每月的俸禄才几两银子,让他一下子拿出五百两怕是很难。”
徐老四哼道:“他没有,那位郡主娘娘有大把的,不然这座价值几百两的宅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冯莲花抬眼看了看,心情复杂:“他如今老大不小了,身边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也不知是不是郡主娘娘不许。”
到底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从小被捧在手心疼宠大的,哪怕徐怀宁的表现让冯莲花心寒她对唯一的儿子也生不出埋怨。
“哼,他要是有真本事,就把郡主娘娘娶到手,用不着你在这里瞎操心。”
徐老四不在意徐怀宁能否成家,反正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晚几年成家传宗接代他等得起。
冯莲花叹了口气,刚要把银子统统收起来,外面就传来下人的怒喝声: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我家主子是新科进士,如今在户部当差,这里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前来拿人的捕快们充耳不闻,随手把冲上来阻拦的几个下人推到地上,气势汹汹地往屋子里冲。
里面的两口子以为有歹人入室抢劫,吓得脸色煞白,着急忙慌藏匿银匣子。
没等他们藏好,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七八名捕快一窝蜂的闯进来。
冯莲花吓得手一哆嗦,“哐当”一声响,怀里的钱匣子摔在地上,顿时白花花的银子撒了一地。
为首的捕快看了看惊慌失措的两口子,又看了看满地的银子,当即大吼一声:“他们要畏罪潜逃,赶紧上去把人拿下!”
徐老四:“……”
冯莲花:“……”
谁要畏罪潜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脸懵逼的两个人,被围上来的捕快们轻松拿下。
直到双手被冷冰冰的铁链捆住,徐老四终于反应过来,跳起脚大喊大叫:
“我儿子是进士,我儿子是大官,我们还认识郡主娘娘,你们为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
此言一出,几名捕快的神情惊疑不定。
就这种小官之家,京城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他们真能认识郡主娘娘这等人物?
彼此对视一眼后,为首的捕快冷笑道:“我等奉命捉拿犯人,管你儿子孙子是谁!来啊,堵嘴带走!”
“是!”
有捕快找来两块破抹布,将徐老四和冯莲花的嘴巴死死堵住。
在周遭邻居们或震惊、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下,两口子像两条垂死挣扎失败的狗被押走了。
徐怀宁在户部当差,每日有处理不完的杂事。
今**刚整理完一本陈年账目,准备喝口茶休息一下,就从惊惶寻来的下人口中,知晓徐老四和冯莲花被抓一事。
徐怀宁手一抖,茶水泼了一身,一股极度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顾不得打理官服,急匆匆地找上官告假,得到允许后直奔京兆府。
京兆尹没有立即审案,下令把徐老四和冯莲花关进大牢,准备修书一封递去安南侯府。
之前宁思涵表现出对这桩案子的兴趣,京兆尹觉得他可能会抽空过来旁听,何时审案自然要过问一下宁思涵的意思。
信还没有写完,差役进来禀报:“启禀大人,户部有位徐大人求见。”
京兆尹一听到徐这个姓,下意识以为是新科探花徐修撰。
他刚要开口让差役把人请进来,蓦地想到刚才被抓的两口子也姓徐,便正了正神色冷淡道:“就说本官公务繁忙,今日不方便见客。”
若是徐修撰登门,他自然要亲自招待一二。
其他姓徐的就算了,他可没有这个闲工夫。
衙门外,徐怀宁听到差役的话,袖袍下的手猛地收紧,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
抬头看着威严的门头上刻着“京兆府”三个金光大字的门匾,徐怀宁心头的冷意一股接一股袭来,令处在阳光下的他浑身发冷。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大门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傍晚徐瑾年从翰林院回来,就对盛安说了徐老四和冯莲花被京兆府收押的好消息。
盛安没想到京兆府的效率这么高,短暂的兴奋过后就问道:
“徐怀宁大小是个官,京兆尹一点面子不给直接让捕快上门拿人,是不是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徐老四两口子就是杀害柳花枝和马大花的凶手?”
徐瑾年笑着颔首:“嗯,人证物证俱在,有你的义兄从旁盯着,纵使徐怀宁人脉通天,徐老四也不可能从牢里活着出来。”
盛安拍手称快:“害死了两个人,他早该偿命了!”
柳花枝和马大花都不是什么好人,哪怕她们罪该万死也轮不到徐老四动手,况且她们最不至死。
“有一对杀人犯爹娘,不知道徐怀宁这个官还能不能当下去。”
盛安幸灾乐祸地说,很想亲眼看一看徐怀宁现在的脸色:
“说起来他考运真不错,方大哥和叶大哥的才学不弱于他,今年的春闱两位大哥皆落榜,他偏偏就好运的中了,排名还那么靠前。
要不是在殿试上发挥不佳成为同进士,振林这个进士出身的最后一名,就得被他挤下去了。”
徐瑾年听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有关科考徇私舞弊一事,是时候拿到台面上说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