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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将军俺们想去打桩
深夜的风裹着酒气吹过，这场为庆功设的宴席已近尾声。
戏班子的行头早已收拾妥当，玉声班的人背着乐器、提着箱子，正有序往外走，席面上，不少神武卫士兵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打着响亮的呼噜，剩下没醉透的，也都靠在椅背上，眼神发飘。
秦川也喝得有些晕乎乎，脸颊泛着红，脚步却还稳着，他自始至终都刻意收着酒量，知道今晚不能彻底放开，不然恐怕也得和士兵们一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时，玉声班的班主快步走了过来，语气客气又带着几分拘谨：“秦少爷，今晚的场子算是彻底结束了，小的这就带着玉声班回去了，特意过来跟您告个别。”
秦川抬了抬眼，借着火光看清他的模样，缓缓点了点头：“好，辛苦你们了，报酬的事不用急，明天我让人去玉声班找你，把唱戏的工钱算清楚，一分都不会少。”
“哎哎，秦将军客气了！”班主连忙摆手，腰弯了弯，语气里满是真切的感激，“晚些算也没关系，不耽误的，实不相瞒，来之前小的还犯嘀咕，想着军营里的军爷性子烈，姑娘们怕是要受委屈，没成想……”
他顿了顿，看着地上醉倒却没乱闯乱闹的士兵，又补充道：“军爷们看着凶，说话直了些、粗了些，可真是豪爽！小的带班子去富家表演过不少次，从没见过像军爷们这样的，刚才打赏的时候，银子往台上砸，简直不像是自己的，姑娘们都受宠若惊了！”
秦川听着，嘴角勾了勾，语气依旧笃定：“那也不行，说好的报酬就得给够，不能白让你们辛苦。”
说着，他转头喊了声“老黄”，身后的老黄立刻上前：“少爷，您吩咐！”
“明天你跑一趟玉声班，把账跟掌柜的算明白，工钱直接送过去，别出岔子。”秦川叮嘱道，又看向班主，“现在天色太晚，路上不安全，要不要我安排几个没喝醉的士兵，送你们回去？”
“不劳烦将军！不劳烦！”掌柜连忙拒绝，又拱了拱手，“我们带了伙计，路上慢些走就好，不敢再麻烦军爷们了，那小的就先带班子走了，谢谢将军照顾！”
等玉声班的人彻底走远，秦川也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回府休息。
可刚迈出去一步，就觉出不对，几道没醉透的目光正灼灼地盯着他，转头一看，是一些站得笔直、没敢多喝的士兵，眼神里藏着几分不好意思，又带着点期待。
秦川走上前，笑着问：“怎么？今天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戏也唱了，还没尽兴？”
其中一个士兵挠了挠头，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将军，尽兴是尽兴，就是……就是今晚只能看、只能听，憋得慌，实在憋得慌！”
这话一出，秦川瞬间就明白了，又气又笑地骂了句：“你们这些揍性，我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还想干什么？”
士兵们见他没真生气，语气里还有松口的意思，立刻凑上前，声音放低了些，却难掩兴奋：“将军，我们……我们想去打桩！”
秦川瞪了他们一眼，最终还是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滚吧！但先把话说明白，只能去找窑姐，规规矩矩的，不许闹事，谁要是敢趁醉欺负良家姑娘，或是闯别人家的墙头，被我知道了，别怪本将军不讲情面，到时候军法处置，可没人替你们求情！”
“哎哎！谢谢将军！将军放心！”士兵们一听，瞬间喜上眉梢，连忙点头应着，生怕秦川反悔，转身就往远处的窑子方向跑，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秦川回到秦府时，脚步已有些虚浮，在青儿的搀扶回到卧房，青儿服侍他卸下外袍躺**。
秦川**发沉的太阳穴，摆了摆手说：“青儿，忙活一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少爷，我先去给您熬碗醒酒汤再走。”青儿一边收拾着散落的外袍，一边轻声说，“不然明早您起来准头疼，耽误了正事就不好了。”
“不用麻烦。”秦川又摆了摆手，“醒酒汤让老黄去吩咐厨房做就好，你也累了，赶紧回去歇着。”顿了顿，他又想起一事，补充道，“对了，顺便把齐姑娘安顿好，给她找间干净的客房。”
“哎，奴婢知道了。”青儿应了声，转身便去寻齐落雁，领着她往客房的方向走。
到了房门口，青儿推**门，一边往里走整理床铺，一边说：“齐姑娘，今晚你就住这间房吧，被褥都是新晒过的，住着舒服些。”
可话刚落，身后的齐落雁却没应声，反而“噗通”一声单膝跪地，语气郑重又带着激动：“齐落雁，参见公主殿下！”
青儿整理床铺的手顿了顿，没回头，只是语气冷淡了几分，哼了一声：“我不是什么公主，你认错人了，现在的我，只是少爷身旁的一个婢女而已。”
“公主，您怎么能这么说！”齐洛燕一听，当即急了，快步上前抓住青儿的胳膊，眼神里满是不解与愤懑，“您身份何等尊贵，是齐国正统公主！秦川他不过是秦家世子，怎么敢让您做婢女，还随意使唤您？”
说这话时，她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显然是对秦川使唤青儿的不满。
“放肆！”青儿猛地甩开她的胳膊，转过身来，语气骤然严厉，连声音都拔高了些，“少爷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我早就跟你们派来的人说过，我不是什么齐国公主，现在我只是秦府的婢女青儿！你竟敢私自留在少爷身边，到底想做什么？”
被呵斥后，齐落雁却没退缩，反而抬了抬眼，语气愈发急切：“公主，我们都准备好了！这些年，旧部一直在暗中集结，就等您站出来，一声令下，咱们就起兵复仇、复国！只要您肯牵头，齐国旧部必然纷纷响应，到时候咱们一定能复国成功，为陛下报仇雪恨！”
“痴人说梦。”青儿听完，只觉得荒谬，转身就要往外走，不愿再与她纠缠。
可齐落雁却上前一步，再次拽住她的胳膊，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沉重的逼迫：“公主！您忘了吗？当年陛下惨死的模样，您忘了齐家宗室的鲜血了吗？您怎能放下这血海深仇，不为陛下报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