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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少钦看着手机上弹出的那条林氏集团的公告，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住。
“紧急新闻发布会？”他念出这几个字，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都这个时候了，林溪那个女人还想搞什么名堂？
她现在应该是焦头烂额，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才对，怎么还有闲心开新闻发布会？
垂死挣扎吗？
“老板？”助理看他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佟少钦回过神，摆了摆手，但心里的那股不安却越来越浓。
他拿起手机，想给刘副总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但想了想，又放下了。
刘副总那条狗，还能知道什么？
佟少钦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圈，心烦意乱。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可能的。
林氏集团的财务报告是他亲眼看过的，数据详尽、逻辑严密，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银行抽贷、项目停摆，这些消息都是他通过内部渠道确认过的。
林氏集团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子，外强中干，一推就倒。
林溪现在开这个新闻发布会，肯定是虚张声势，想做最后的挣扎，稳定一下市场信心，好找机会出逃。
对，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佟少钦心里的不安消散了不少。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端起酒杯，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胜券在握的笑容。
“想跟我玩？”他对着空气冷笑一声，“林溪，你还嫩了点。”
他倒要看看，今天上午十点，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他甚至有点期待。
他想看看林溪在发布会上，面对记者们尖锐的提问，面对公司摇摇欲坠的现实，会是怎样一副绝望又无助的表情。
那一定很精彩。
……
上午九点五十分。
林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现场，已经挤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财经记者。
闪光灯像星星一样，不停地闪烁，将整个会场照得如同白昼。
记者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喂，老张，你说林氏这次是不是真的要完了？”
“我看悬。股价都跌停了，现在才想起来开新闻发布会，晚了吧？”
“谁说不是呢？听说新上任的那个林总，就是个花瓶，以前是跳舞的，懂什么企业管理啊！”
“可惜了，林氏这么大的家业，就要败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议论声中，发布会现场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接着，**台后面的大屏幕，亮了起来。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向**台。
在无数闪光灯的聚焦下，林溪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迈着沉稳的脚步，缓缓走上了**台。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紧张，只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平静和自信。
她一出现，就仿佛带着一种强大的气场，瞬间镇住了整个会场。
记者们都愣住了。
这……这跟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说好的惊慌失措呢？
说好的以泪洗面呢？
怎么这个林总，看起来……比谁都淡定？
林溪在**台中央站定，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的所有记者。
然后，她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
“各位媒体朋友，大家上午好。”
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我知道，大家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我也知道，大家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什么。”
“在回答大家的问题之前，我想请大家，先看一段视频。”
说完，她冲着后台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大屏幕上，画面一转。
出现了一个装修的科技感十足的实验室。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正在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
视频的中央，一个头发花白的德国老人，正对着镜头，用流利的英文，侃侃而谈。
“……‘蔚蓝计划’哦，不，或者说我们和林氏集团一直都有在研究他的前身，smzg001。”
“现如今，林氏集团正式接手蔚蓝项目，我们是非常愿意看到的，毕竟是我们与林氏集团，历时三年，一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生物科技成果。”
“它的核心技术，是利用一种全新的生物酶催化剂，对传统医药材料进行基因层面的重组，从而大幅度提高药效，并降低副作用……”
视频不长，只有短短五分钟。
但视频里所展示出的，那些复杂的实验数据，那些先进的科研设备，以及那位在国际生物学界，享有盛誉的施密特教授的亲自讲解，都让在场的所有记者，瞪大了眼睛。
这……这跟传闻里的，完全不一样啊！
不是说“蔚蓝计划”要夭折了吗？
怎么看起来，好像还进行得有声有色的？
视频播放完毕。
林溪重新拿起话筒。
“相信大家看完视频，对我们的‘蔚蓝计划’，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现在，我正式向大家宣布第一个消息。”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一字一句地说道。
“林氏集团，已经与德国拜尔集团，以及其他三家欧洲顶尖科技公司，正式签署了‘蔚蓝计划’的深度战略合作协议。”
“我们将在未来五年，共同投资一百亿，用于‘蔚蓝计划’的后续研发和全球推广。”
“轰——”
这个消息一出来，整个会场，瞬间就炸了锅。
一百亿！
还跟拜尔集团深度合作？
这是什么概念？
这哪里像是要破产的样子？
这分明是要起飞的节奏啊！
记者们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手里的相机快门按得飞快，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林总！请问这是真的吗？之前传闻拜尔集团已经跟你们解约了！”一个记者抢先提问。
“林总！您刚才说的投资一百亿，请问资金来源是哪里？”
“林总！这是否意味着，之前所有关于林氏集团的负面新闻，都是谣言？”
面对记者们连珠炮似的发问，林溪只是微微一笑。
“大家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首先，我回答第一个问题。”她看向刚才那个提问的记者，“之前网络上关于我们和拜尔集团解约的传闻，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我们双方的合作，确实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波折。但是，经过我们友好的沟通和协商，这些波折，已经全部解决了。”
“至于原因嘛……”林溪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想，这可能要问一问，某些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了。”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落在了正在观看直播的佟少钦脸上。
佟少钦的心，猛地一沉。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里，林溪那张带着淡淡嘲讽的脸，手里的酒杯，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他明明已经收买了拜尔公司的高层，他们怎么可能还会跟林氏合作？
而且，还追加投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佟少钦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林溪又开口了。
“现在，我来宣布第二个消息。”
她的声音，通过直播，清晰地传了出来。
“针对近期，某些不负责任的媒体，对我们林氏集团进行的恶意中伤和不实报道，我们已经委托律师，收集了全部证据。”
“我们将保留，对这些媒体，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同时，”林溪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对于那些在背后，恶意操纵舆论，企图通过做空我公司股票，来牟取暴利的人……”
“我也想在这里，送你们一句话。”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新闻发布会还在继续。
林溪抛出的那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像一颗重磅炸弹。
不仅炸响了整个会场，更是通过无数直播镜头，狠狠地砸在了佟少钦和秦婉君的心上。
佟少钦办公室里，红酒杯的碎片和猩红的酒液洒了一地，和他此刻布满血丝的眼睛一样，狼狈不堪。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失神地喃喃自语，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他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那份天衣无缝的财务报告，是假的？
银行抽贷的消息，是假的？
拜尔集团的解约，也是一场戏？
“林溪！”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手背瞬间红肿起来，可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助理站在一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看着自家老板那副失魂落魄、几近癫狂的样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近百亿的做空资金，现在全被套牢在林氏集团的跌停板上。
等到明天开盘，只要林氏的股价稍微往上拉一点，他们这些做空的，就得血本无归，甚至还要倒赔进去一大笔钱。
这个窟窿，太大了。大到他根本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