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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终于驶入别墅的车库。
引擎熄火，四周安静下来。
佟聿怀抱着睡得深沉的林溪下了车，穿过静谧的庭院，走进主屋。
他放轻脚步上楼，来到林溪的房间。
房间里有她惯用的淡淡香气，整洁而温暖。
他小心地将她安置在柔软的大床上。
林溪似乎对换了环境有所感觉，但并未醒来，只是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
佟聿怀俯身，动作极轻地为她脱下高跟鞋。
她的脚踝纤细，脚趾莹润。
他迅速移开目光，拉过一旁的薄被，将她从肩膀到脚踝仔细盖好。
那滑落的肩带已被毯子边缘掩住，只余下一张沉睡的、泛着红晕的脸。
他站在床边，垂眸看了她片刻。
睡着的林溪格外安静，也格外不设防。刚才在车里被她无意间撩起的燥热余烬，在此刻静谧私密的空间里，仿佛又有复燃的迹象。
他闭了闭眼，强行将那些翻腾的念头压下去，转身离开她的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楼下，听到动静的保姆阿姨从自己房间出来。
“佟先生，小姐回来了？需要准备什么吗？”
佟聿怀走下楼梯，声音已恢复了惯常的平稳，只是仔细听，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她喝了点酒，睡着了。过半小时左右，煮一小碗醒酒汤送上去，看她能不能喝一点。”
“如果她睡得太沉叫不醒，就算了，让她好好睡。夜里多留意一下她的动静。”
“好的，我记下了，这就去准备。”阿姨连忙应道。
“嗯，辛苦了。”佟聿怀颔首，没再多言，转身走向一楼尽头他自己的客房。
关上门，将外界的声响与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身影一同隔绝。
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仰起头，闭着眼，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渗出，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身体里那把从车上就点燃的火，此刻在独处的寂静中烧得更旺。
林溪依偎的温度、呼吸的拂拭、指尖的触碰、睡颜的无辜……所有的细节都在脑海里反复回放，混合成一种致命的诱惑。
佟聿怀猛地睁开眼，眼底是压抑的暗色。
他一把扯开早已松散的领带，胡乱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线条紧绷的胸膛。但这丝毫没能缓解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燥热。
他几乎是有些踉跄地冲进浴室，没有开灯，摸索着拧开了水龙头。
冰冷的水柱“哗”的当头浇下，激得他浑身肌肉骤然收缩，发出一声闷哼。
他需要这刺骨的凉，来浇灭心头的火，来冷却血液里的喧嚣。
佟聿怀站在冰冷的水幕下，任由寒意侵入皮肤，冲刷过滚烫的躯体。
水流顺着湿透的黑发流淌，划过紧抿的唇、滚动的喉结、贲张的胸膛，带走的似乎只有体表的热度，却无法深入平息那源自心底的渴望。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指尖都有些麻木，皮肤在冷水的持续刺激下泛起一层不自然的白，他才伸手，有些僵硬地关掉了水。
扯过宽大的浴巾胡乱擦了擦，套上丝质浴袍，系带被他随手一拢，打了个结。浴袍的冰凉贴在微湿的皮肤上，带来另一重寒意。
他没有立刻出去，而是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微微喘息。
浴室里没有开灯，只有门外走廊透进来的一点微光，勾勒出他高大沉默的轮廓。
良久，他才推门走出去。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
他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夜风立刻灌了进来，带着深秋的凉意，吹拂在他湿冷的头发和浴袍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这寒意从皮肤渗透进去，试图安抚内里的焦灼。
他摸出烟盒，磕出一支烟点燃。
猩红的光点在黑暗中明灭，映照着他深邃的眉眼和绷紧的下颌线。
烟草的气息吸入肺腑，带来短暂的麻痹。
一支烟燃尽，指尖冰凉。
他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直到夜风将身上的水汽和最后一丝烟味吹散，也似乎吹凉了某些翻腾的情绪，才缓缓关上了窗。
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床单微凉，贴合着被冷水浸透后又经夜风吹拂的皮肤，寒意更甚，甚至隐隐有些刺骨。
他却觉得这冷意恰到好处，能帮助他保持清醒，克制那些不合时宜的冲动。
他拉过被子盖到胸口，闭上了眼。
周遭一片寂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以及楼上隐约传来的、几乎不可闻的、属于这栋房子的细微声响。
佟聿怀知道她就睡在楼上，或许正陷在安然的梦境里，或许会因为酒意微微不适。
阿姨应该去送过醒酒汤了？
她睡得可还安稳？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挥之不去。他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楼上并无异样的动静，只有一片安宁的沉寂。
这沉寂却让他心里那根弦，始终无法彻底放松。
身体的寒意渐渐被体温焐热，但心底深处那份因她而起的波澜，却难以在短时间内完全平息。
只是闭着眼，强迫自己入睡，用理智构建的堤坝，围困着汹涌的情感。
夜色，在无声的角力中，愈发深沉。
第二天，林溪是在一阵宿醉后的头痛中醒来的。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有些刺眼。
她抬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脑子像一团浆糊，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的。
她只记得，庆功宴上，很多人来敬酒，说着恭喜的话。她很高兴，也很感慨，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后面的事……
她好像靠在了一个很温暖很坚实的怀抱里，那个怀抱让她觉得特别安心。
是佟聿怀。
她记得他替她挡了酒，记得他扶着她离开，记得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
再后来……好像是她被抱起来了？
林溪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用力晃了晃脑袋，想把那些模糊又让人心跳加速的片段甩出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礼服还是昨天那件，只是被睡得皱巴巴的，脚上的高跟鞋不知何时被脱下，整整齐齐地摆在床边，身上还盖着一层薄被。
“小姐，您醒啦？”
保姆阿姨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杯温水和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阿姨早。”林溪接过水杯，宿醉让她的嗓子有些干哑，“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阿姨笑呵呵地把托盘放下，“头还疼吗？”
“昨晚佟先生特意交代我煮醒酒汤，我看您睡得沉，就没叫醒。”
“今天早上天不亮，他又嘱咐我，等您醒了，就给您熬点养胃的小米粥。”
林溪喝水的动作停住了。
“他……很早就起了？”
“可不是嘛，天刚蒙蒙亮我就听见他在院子里跑步了。”
阿姨一边利落地收拾着房间，一边絮絮叨叨，“跑完步就出门了，说是公司有早会。”
“不过我瞧着，佟先生的脸色白得吓人，嘴唇都没什么血色，跟他说话的时候，那嗓子跟砂纸磨过似的，哑得厉害。”
“我问他是不是着凉了，他还嘴硬说没事，就说没睡好。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不把身体当回事。”
脸色苍白？嗓子沙哑？
林溪的心里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坠了一下。
“小姐，您快趁热把粥喝了，暖暖胃就舒服了。”
“好的，谢谢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