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落到如今这番地步,全是拜她所赐。
可怪怨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们之间,早已不能用是非来论对错。
安王妃面色一冷,几乎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
自己冒着被株连九族的风险,将他接回来。
他昏迷了这么久,一直担惊受怕,贴身照顾他的,也是她这个母亲。
可他却连关心一句都无,只顾着惦记那个女魔头。
她都将他害成了这样,他还执迷不悟?
一时间,她心里的恨意怨气涨到了极点。
“瑾儿,先吃饭!”
她咬牙,勉强笑着,“待用过膳,母妃带你去见她。”
不论苏倾暖他们是否得了手,瑾儿都不能再陷进去。
想到此,她狠了狠心,执起玉著为他夹了最爱吃的菜,“看你瘦的,多吃点。”
云瑾敏感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
这个时候,他不能让唯一对他好的母妃寒了心。
否则,他就真的成了一个弃子了。
半个时辰后......
安王妃看着倒在靠垫上,不省人事的云瑾,面无表情的吩咐,“世子睡着了,将东西先撤下去。”
他既如此糊涂,就不要怨她这个做母亲的绝情。
苏倾暖说得对,这段时间,让他昏迷着,才是最好的选择。
丫鬟早已见怪不怪,动作娴熟的撤了饭菜,悄悄退出了门。
如今的世子已经成了宗瑞少爷,可王妃总是固执的还称呼大少爷为世子,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很无奈。
出了门,她穿过回廊,七绕八绕,很快便到了一个院子,将方才屋里发生的一切,都禀告给了里面的人。
包括她称呼错了的事。
云宗瑞听罢,疲惫的揉了揉额角,“由着她去吧!”
只要不坏太子皇兄的事,她爱怎么疯,就怎么疯。
反正他们母子俩,也出不了那个院子。
————
厚重的神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响声。
刺眼的阳光洒在面上,让长时间处于昏暗之下的人,感到微微不适。
苏倾暖闭目缓了一瞬,这才重新抬步走了出去。
在外面不停踱步的墨色男子看到她,容色一松,连忙迎了上来,“主母,您出来了。”
主母一进去就是两日,他早就担心不已,可偏偏,这里是皇陵,他还不能随便乱闯。
更何况,主母也有过命令,让他只在外面等候。
苏倾暖嗯了一声,“青竹,这两日,京城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青竹略一思忖,便回道,“大魏启王急着回国,希望两国大婚提前,皇上同意了,将静和公主出嫁的日子定在了半个月后,再加上皇上封禅的事也迫在眉睫,三省忙的不可开交,陈仲良暂时顾不上新政,唐丞相便主动将重担接了过来。”
苏倾暖脚步一顿,挑眉看他,“他愿意?”
她没有明确说出这个“他”是谁,可青竹跟着她日久,自然听的明白。
“陈仲良贪心,不愿放弃这个结交大魏国的机会,又不想让唐丞相陪同皇上封禅,得皇上器重,便只能将新政一务拱手让出。”
人的精力毕竟有限,那陈仲良又素来是个怠政的,以为新政推行已稳,便不愿再出力,只想挂个名,得些功劳。
“更何况,这两个月来,唐丞相从不驳他意见,想来他已将唐丞相认作了自己人。”
唐大人虽有些趋炎附势,但到底比陈仲良要强得多。
最重要的是,他是主母的师父,近日虽来往淡了,也不至于成为敌人。
苏倾暖觉得有些好笑,但着实又笑不出来,“梅皇贵妃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