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散你个头!”
陈行瞪了他一眼,沉声道:“去外城,让原本司录、司法参军两部人手都来这。”
说着回头跟李令月耳语一番。
片刻后,星光璀璨。
赵克己率一队金吾卫来此。
“节帅!”
“我知道,内城有宵禁,不过……”
“节帅误会了。”
赵克己披甲而立,肃声道:“属下是来听候节帅调遣的。”
“哈哈哈……”
陈行笑着摆摆手,“不搭噶,用了你,明天指不定别人怎么说我乱权呢。你且尽本职,莫要让人生出事端就好。”
“遵令!”
赵克己拱手一应,带着手下开始沿着冠军侯府四周布防,当然,没有惊扰这些手捏状纸的百姓。
“大人……”
匆匆赶来的京兆府的人正忙着收状纸。
陈行环伺四周,肃穆道:“明日尔等都去京兆府,这些案子,本官一件件亲审!”
“都去?”
正抱着一堆状纸的差人下意识喊出来,而后连忙哀声告罪,“属下该死。”
陈行摆摆手,指着这些京兆府的人道:“今夜都别睡了,好好看看你们这些年当得什么差!理清所有状纸,明日等本官升堂。”
“是……”
回到府中,陈行谁的房间都没去,而是开始精心伺候小宝。
小宝就是在淮南时,淮南巡检司总检吕佑赠予的那只宝兽。
能断言辞真假,可嗅人之所念。
手里的宝兽好,咱腰杆子就是硬。
要不他敢让所有人明天都去京兆府候审?
扯淡吧!
“宝贝儿,明天可都看你的了。”
陈行看着躺在金玉窝,四周全是美食,正打哈欠的小宝,美滋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离开前顺便揪着旁边柱子后,正在偷吃的紫烟衣领,直接给拖走。
“小宝的东西你都吃!还是个人了?”
“你都没有给我订过圣香楼的酒席!我不管,我也要吃……”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陈行不大放心这货,干脆找了根满是符箓,专门克制武者修士的绳子,给她绑在了院子里。
没错,就是在江东建康那一根。
“我说当初看着这绳子总觉得以后能用上,这不就用上了!”
陈行嘿嘿一笑,顺便用手帕堵住对方的嘴,看着她气鼓鼓瞪着自己,这才满意回房间。
“嗯,沁儿是有些糊涂了,夫君大事在即,正是用得上小宝的时候,她怎么能为了几口吃的就这般乱来呢?”
内室传来黄玲儿的声音。
陈行走进去,然后……
咕咚。
谁教她这么穿的?!
“你干嘛?”
“嗯。”
“嗯?”
“嗯!”
廊下,李令月百无聊赖的翻着书,时不时瞥一眼被绑在树上不断扭动的紫烟,摇头叹气,不禁又想起刚刚黄玲儿跟自己说的话。
“月儿姐姐我错了,刚才外面人多,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啦……”
“能屈能伸黄玲儿啊。”
李令月感慨一声,走到紫烟面前,仔细观察一番后,不禁俏脸一红,“呸,下作。”
想了想,她还是拿出手帕。
“放了我月儿姐姐。”
紫烟越挣扎越紧,“求求你了……”
“放了你可以……”
李令月做贼心虚似得回头看了一眼,“不过你得学陈行…”
紫烟:???
一个黄玲儿有时候已经让她觉得不能理解了,现在怎么又多了一个李令月?
自己会不会有一天……
咦~
让人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的情绪撩拨着,一时间甚至战胜了自己去小宝那里偷吃美味菜肴的念头。
“要不,就这么着吧……我也不是那么难受。”
紫烟缩了缩脖子,怯怯道。
小脸通红的李令月柳眉一竖,“由不得你!”
……
次日一早,黄玲儿还在沉沉睡着。
显然是十分劳累。
陈行则是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间,倍有精神。
果然,他还是强的。
遇见师姐一换一,师姐以下全无敌!
结果刚刚推开门,看到的一幕就让他呆在原地。
默默关上门,再次打开。
顿时无语扶额。
“你俩……要不等晚上?实在不行回房间?”
……
从乱糟糟的家里走出来,陈行抱着小宝安慰道:“对不起,昨晚没睡好吧?唉,可怜的小东西,被邪恶的魔女们玷污纯洁的灵魂了……”
“呜……呼……”
小宝往他怀里拱了拱,两只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
让陈行好一顿哄,这才慢慢愿意打开耳朵。
等他到了京兆府,果然看到无数人流排队等候。
陈行坐在大堂之上,拿起案上第一份状纸看了一会,这才轻声道:“开始吧。”
“是!”
堂下差人拱手一应,转身去唤原告,以及状师。
没有意外,就是昨晚那个青年。
陈行笑眯眯询问,“这些百姓的状纸,皆出自你手?”
“回大人的话,是。”
“如此说来,你要一直在这了。”
“为民请愿,这些辛苦不算什么。”
“谁问你辛苦不辛苦了?”
陈行翻个白眼,**着小宝,幽幽道:“原告之民,将你的事再说一遍,不要有假话,本官能分辨出来。”
“是……”
那瘦骨嶙峋的男人哆哆嗦嗦道:“小的本是清水坊的一名夜郎,七个月前的晚上回家后,发现邻居王五在我家中,且衣衫不整,小的去看,发现自己妻子已然窒息而死,小的找他理论,可奈何不是王五对手。
当时报案之后,无有人理。”
“也不曾验尸。”
那充当状师的青年蹙眉道:“且苦主妻子停灵时,家中遭遇大火,怀疑是……”
“带王五!”
陈行一拍惊堂木。
随后王五就被带上来。
凡是跟案子有关的人,京兆府的差人昨夜就去梳理了,管你冤枉不冤枉,先带去再说。
“参见大老爷,小人冤枉啊……”
颇为壮硕的王五屈膝跪下,说出与原告截然相反的词,“那夜是徐家娘子说自己孩子高热不退,知道我家有些草药,这才请我去煎药,谁知刚进他家,徐家娘子就贴上来……
没等小的有何举动,这徐大郎就回来了,二人一口咬定是我夜闯家门,要侮辱徐家娘子,我匆匆回家,次日就听闻徐家娘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