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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满进屋,小声禀报了一声:“娘子,邱婆子和李阿固过来了。”
“他们怎么过来了?”
“说是上次邱婆子生病的事,今儿特意过来道谢。”
闻言,杜青娘不由笑了一下:“上次邱婆子病好之后,不是已经来道过谢了吗,怎么今儿又来,这也太过客气了些。”
当时她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左劲松把人带出去剿匪,总得让人安心,没有后顾之忧,便就多照顾一下手下兄弟们的家眷,又凑巧邱婆子生病,家里又只有她一个人。
“可不是,刚才奴婢也跟他们说,太过客气了,不过李阿固说什么也要亲自跟娘子道谢。”
杜青娘点了点头,就要起身,福满就过去扶起她,嘴里道:“娘子身子重,小心些。”
“无事,倒也不必这般小心。”她之前也有习武强身健体,身体比一般人还是要好上许多的,并不娇弱。
“还是当心些的好。”
见状,杜青娘倒也不再多说,由着她扶着,一路走到外面的待客厅。
见到她出来,母子俩都起身见礼。
“不必多礼,都是自己人,邱婶子上次也来过,又何需见外,李兄弟也是见过的,大人不拿你们当外人,在我这里也是一样的。”
她话说着,就又招呼两人坐。
客套了一番,各自坐下。
李阿固就先开口道:“之前出门在外,家里都顾不上,听说阿娘病重时,得娘子照拂,如今回来,自是要亲自跟娘子道一声谢。”
他说着,站起身来,朝着杜青娘一揖到底。
“快起来,都说不必客气了,怎么这又客气上了。”杜青娘也是无奈,她怀着身孕,身子有些沉重,不好亲自去扶,只得虚抬了下手。
“这都是应该的,我当时那情况,若不是娘子帮忙请大夫看诊,又让人过来照料,不然现在都不知什么光景。”她都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
也是经了当时的事,把她也吓坏了,后面生活方面,都多留心了些,生怕自己再像之前那样,突然就病倒了。
“当时也只是做了该做之事,邱婶子也是有福之人,必然没有大碍。”说着,她目光在对方身上打量了几眼,随即就道:“瞧着婶子最近气色还不错,想必是调养得当,上了点年纪的人,就该多保重一些,万事不必操心,都让小辈自己去操心的好。”
邱婆子深以为然,苦了一辈子,如今都快要活到头了,也确实应该享几天清福,不然,一辈子从头苦到尾,都不知来这世上走一遭,是为了哪般。
“还是娘子通透,以前就是我不会想,一天到晚这也操心,那也操心的,反倒自己把自己给愁得不轻,如今我可算是想开了,之前娘子也有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觉得这话说得极是。”
她说着,转头看了一眼儿子,就又道:“以后他的事情,就由他自己操心,我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李阿固就连忙道:“阿娘本就不该操心,万事有儿子在呢!”
邱婆子就盯着他看了几眼,说是不操心,但心里又哪能真正放得下,这把年纪了,连个媳妇也没有,更别提孩子了,她其实有心想要说几句,但又怕他之前和离的事情,心里还没有放下,这一说,岂不是又戳中痛处。
倒让她有些不好开口了,只盯着他多看了几眼,随后就又移开了目光。
“可别光顾着说我老婆子,娘子现在身子重,也要多留心自己的身子。”看着隆起的肚子,眼神间也不由有些羡慕。
杜青娘倒是也注意到她的神色,只是这是人家的私事,她倒不好提这些,再则,这李阿固之前也有参加过相亲宴,只是那会儿,他谁也没有看上,后面倒是让左劲松帮他说了刘家小姐,后面的事情,闹得也是不太愉快。
不过说到刘家小姐,她倒也想起之前刘夫人上门来找她的事,那会儿是想让她施压,让李阿固不要去针对刘家,不过她当时就拒绝了。
看着眼前的母子俩,之前的那些事,她倒也没有跟他们提,刘家如何,并不关她的事,至于李阿固要如何,那也是他的事,做为上司的妻子,并不想掺和这些。
索性她一句也不提了。
李阿固不是多话的人,再则,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掺和女人的话题,多数是陪坐在旁边,安静听他们说话。
邱婆子的话倒是多了些,显见因为儿子平安回来,还立了功的事,让她颇为高兴,只是高兴中,又带着些惆怅,有些发愁儿子的终身大事。
她也想到之前请杜娘子做媒的那些人家,虽说姑娘都是从村里嫁出来的,但那些姑娘得杜娘子帮扶,都有份活儿做,每月拿着工钱,日子过得甚是不错,连婆家人都没有一个嫌弃的。
还别说,那些姑娘也确实是不错的,个个都勤快能干,家里家外的活儿都能做,人也都很和气,不是那等不讲理的泼妇,又能赚一份工钱,甚至还都识些字儿,城里的姑娘,都未必这么拿得出手。
她都有心,想请杜青娘帮忙介绍个姑娘,儿子这单着也不是个事儿,早点娶个媳妇,好安生过日子不是。
只是又看到她那隆起的肚子,人家如今怀着孩子,身子有些重,行动不方便,听说连铺子里都没去,就安心在家养胎了,她也知道,这一胎对他们夫妻颇为重要,年岁在这儿,生了这一胎,后面都不知还能不能生了,那是出不得半点岔子的。
思来想去,决定现在还是暂时不提这事儿了,若是自家儿子一直没娶上,回头等她这里生产完了,到时候再请她帮忙也就是了,只是那样,怕还有一段时间,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要帮着看看的。
压下那些事情,也就没再提。
彼此间又说了几句闲话,介于对方还怀着身孕,身体容易疲惫,男人不懂这些,邱婆子却是懂的,说了几句,也就没好再多打扰,母子俩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