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初那个被“肆”闪电洗地的临海岛礁,王涛独自站在已经荒废了的栈桥上,任凭狂风暴雨,身影纹丝不动。
突然,他前方不远处的海面下,一道隐约的金色影子迅速朝栈桥靠近。
“哗啦~”一声,海水分开,只体型庞大的金色巨蟹跃出水面,沉重地落在栈桥上,发出“哐哐”的撞击声。
它头顶的眼柄迅速转动了一圈,随后一对黄褐色的复眼对准了王涛,八只粗壮的节肢急速扒拉着水泥栈桥,一路砂石飞溅地朝王涛冲来。
王涛不为所动,任凭那对变成了蓝色的螃蟹眼怼到他脸上。
他一直等到巨蟹的眼睛恢复成黄褐色才微微颔首:“蟹一?”
“我的孩子们已经找到那艘船了,现在凿沉它?”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蟹一的腹部传出。
王涛微微一笑:“当然……不!让那些人死不是目的,让所有人看着他们死才是!船沉之前,我得去亮个相!”
巨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用它那对巨大的黄晶复眼定定地“看”了王涛几秒钟,锉刀形状的巨大左钳举到了自己的顶壳上方。
王涛没有犹豫,一步踏上那深邃厚重的金色顶盖,身子单膝跪下,双手握住了蟹一的左钳。
下一刻,蟹一庞大的身躯猛地往栈桥旁一跃,没入波涛汹涌的海水中,化作一道金色的水痕急速向延展而去。
……
“加勒比号”的指挥中心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脸如死灰地看着大屏幕。
源于“莫甘娜”和黑夜的影响,他们无法实时观察到滨海发生的一切。
但过去半小时内从卫星电话里传出的惨叫声以及显示屏里代表“候鸟”们的体感信号全部消失说明了一切。
“这……这是什么情况?”坎贝尔猛地转向身旁的老军官,“这就是你嘴里最精锐的战斗专家?最后那70多人应该已经拿到武器了吧?”
老军官同样脸色死灰,但还是勉强保持镇静地回答道:“恶劣的天气、不熟悉的环境再加上明显是蓄意的伏击……”
“可也不至于不到二十分钟就被杀得精光,连一个逃生的人都没有吧?”坎贝尔大吼着打断了他,“所以,这才是我们用了二十年时间都没办法解决掉那些恐怖分子、只能狼狈离开坎大哈的真正原因?”
老军官的脸从苍白转为涨红,忍不住争辩道,“也可能他们调动了军队,用重火力对滩头进行了饱和……”
坎贝尔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这次行动绝没有东大军方参与其中。对方手中别说是重武器,就连**都没有多少!”
接着,他又转向了那名负责“候鸟”潜入的亚裔下属,目光如刀,“你有什么要说的?最后能到达海滩的“候鸟”全部来自滨海外围,市区内的潜伏点全部被拔掉!这一点对方又是怎么做到的?”
“我……我不知道,坎贝尔先生!”亚裔下属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这、这确实太难以置信了!为“候鸟”们提供的安全屋来自三个不同渠道,根本没有统一的情报源……”
坎贝尔死死地盯着他,半晌之后缓缓点了点头,带着一丝惨然的恍然,“所以,是“超自然力量”发挥了作用?是像洛克家那位美丽又危险的小姐一样,不知不觉中就改变了一个人的记忆甚至是认知……还是,类似“全视之眼”的能力?”
“呵呵~”他惨笑一声,“本以为这是一场我们极限施压,而对方拼命防守的游戏。然后,他们却用血的事实告诉我们,如今的游戏规则已经不由我们制定了?”
……
就在船里的人类还在怀疑人生的时候,“加勒比号”的船底,十几个金黄的磨盘大狰狞身影悄无声息地扒在了船底的钢板上。
十几点蓝色的鬼火悄然点亮,锁定了船底最脆弱的位置——龙骨接缝与底部板材的铆接处。
“蟹匠”们的八条步足稳稳地将身体固定在船底龙骨与侧板交接的弧线处,伴随着密集的“哗啦啦”水声,左侧大鳌的金刚石锉刀残影一般疯狂地切削起来。
刺眼的火花在水中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金属粉末被水流卷走的浑浊涡流,坚韧的船用特种钢竟在它们的锉刀下脆弱如朽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生生削薄了!
很快,一道道足以致命的微小裂隙迅速被开拓出来。
随后,它们并没有继续,而是停下了动作,静静地趴在船底不动了。
三个小时后,蟹一载着王涛抵达了“加勒比号”附近海域。
“要开始吗?”蟹一瓮声瓮气地问道。
王涛打量了一下面前灯火通明,宛如海上不夜城般的万吨游轮,眉头皱起:“多久能弄沉?”
蟹一:“最多二十分钟!”
“哦?”王涛眉头一扬,“那就……开始吧!”
听到王涛的话,蟹一的两只大钳在水下以特定地频率敲击起来。
静静趴在裂隙旁的“蟹匠”们几乎同时举起右侧大钳,用内侧最大的夯锤对着裂隙狠狠地捶去!
“咚!咚!咚!咚!”
每一次沉重的夯击都让整片巨大的船体钢板仿佛哀鸣般向下凹陷、变形
恐怖的力量将本就被锉得只剩薄薄一层的钢板沿着窄小的缝隙被砸开了巨大的豁口!
“轰隆~咔嚓嚓!!”
伴随着撕裂般的巨响,十几个豁口连成一线,形成了一道足以几乎将船底撕成两半的巨大伤口。
海水倒灌的吸力如同深渊巨口,将周围的一切都向内疯狂拖曳。
整艘万吨巨轮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结构呻吟,钢铁在断裂、扭曲、弯折的声响此起彼伏。
甲板上方,原本明亮的灯光开始疯狂的闪烁、甚至消失,惊恐万状的尖叫终于压过了所有的音乐和欢笑。
然而,此刻船上人的任何反应都为时已晚,“加勒比号”沉入大海的命运不可避免。
……
王涛如同一匹闯入羊群的恶狼,不紧不慢地走在已经开始微微倾斜的甲板上。
偶尔,当慌不择路的乘客靠近他时,他随手一挥就将对方砸得鲜血狂喷,如同断线风筝般飞出去。
他那终结者般的身型和残忍暴虐的动作吓得近处的人群疯狂后退,生生在汹涌的人潮里制造出了一个半径两、三米的无人带。
突然,王涛猛地抬头看向船尾方向的高层甲板。
那里,一架直升机已经离地十多米、正在拼命向上爬升。
“咚!”
王涛脚下一蹬,伴随着一声音爆的鸣响,身体化作一道残影,狂暴地撞入拥挤的人群,“犁”出一条血路,往船后甲板冲去,并高高跃起抓向直升机的起落架。
“扎~扎啦啦!”
在所有人惊悚和不敢置信的目光里,那架直升机像是被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拉扯,硬生生从爬升的姿态中被凌空“扯”了下来!
“咣当~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失去平衡的直升机旋转着狠狠砸在挤满逃难者的前甲板上!
钢铁扭曲、玻璃粉碎、零件四溅……还有四散的人体碎块!
王涛鬼魅般出现在扭曲的直升机残骸旁,如同撕纸一般扯开扭曲变形的机舱门,把血肉模糊的坎贝尔拉了出来。
“应该就是你了!”王涛对着只剩一口气的坎贝尔咧嘴一笑,脸色随后化作冰冷,双手抓住他的头和肩,向两边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