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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触感,从眉心传来,带着死亡的金属气息,瞬间冻结了文博四肢百骸的血液。
他僵硬地转动着眼球,视线艰难地聚焦,当看清那张顶着枪口的那张脸时,他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
岑悠然!
竟然是岑悠然!
“是你?!”
极致的震惊压过了恐惧,化作滔天的怒火,在文博胸中炸开。
他几乎是咆哮出声,“你**不是失踪了吗?!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你为什么要对付我?我们无冤无仇!”
岑悠然的眼神没有波澜,宛如一潭深冬的死水,握枪的手更是稳如磐石。
他薄唇轻启,声音和枪口一样冰冷。
“你得罪了我的心上人。”
心上人?
文博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
周玉染!
还不等他细细思考,另一道女人的声音从浓雾里传来。
“文博,别胡思乱想了,他说的人是我。”
这个荒谬的念头刚一升起,就被一个从浓雾中缓缓传来的、带着轻笑的女声彻底击碎。
当文博看清来人的瞬间,他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牛玥儿!
“牛……牛玥儿?!”文博错愕不已,“你发什么疯?!我们……我们不都是在为沈先生做事吗?!”
他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这简直比岑悠然的出现还要让他惊骇欲绝!
“我……我体内还有沈先生下的毒!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背叛沈先生啊!你为什么要杀我?!”
文博语无伦次地嘶吼着,试图用沈叶的名头唤醒对方的理智。
然而,牛玥儿眼底深处一片漠然的冰寒。
“文总,你说的都对。”她轻启朱唇,吐出的话语却如淬毒的刀子,“但……你现在的利用价值,已经结束了。”
“所以,你可以**了。”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文博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利用价值……结束了?
所以,这是沈叶的意思?!
不!不可能!
“我对他还有用!那个大阵还没有发动!我……”
文博的心彻底乱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双目赤红,“沈叶呢?!让沈叶出来见我!我要见他!”
就在他咆哮的瞬间,他眼中闪过狠厉的精光,身子猛地向前一窜!
他的目标不是持枪的岑悠然,而是近在咫尺、看似毫无防备的牛玥儿!
擒贼先擒王!
只要掐住这个女人的脖子,他就有活下去的筹码!
“**人,给我过来!”
文博的手,如同一只肮脏的鹰爪,闪电般抓向牛玥儿那雪白修长的脖颈!
然而,牛玥儿的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闪过浓得化不开的嫌恶。
“开枪。”
她甚至都懒得后退,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就在文博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牛玥儿肌肤的前一刹那。
噗——!
一声沉闷而压抑的轻响。
子弹带着螺旋的气劲,精准无误地从文博的眉心钻入,又从他的后脑勺穿出,带起一蓬血雾!
文博前冲的身体猛地一滞。
他脸上的狰狞、疯狂、狠厉,瞬间凝固,的是无尽的错愕与绝望。
他最后的力量,化作一句嘶哑的诅咒。
“沈叶……你……不得……好……”
砰。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便如一截烂木桩,重重地向后倒去,砸在劳斯莱斯的真皮座椅上,彻底没了声息。
车厢内,再次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浓郁的血腥味在弥漫。
牛玥儿嫌弃地蹙了蹙眉,抬起秀气的高跟鞋,毫不留情地踹了文博的尸体一脚,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
做完这一切,她脸上的冰冷与嫌恶瞬间褪去,转过头时,已是笑靥如花。
她主动伸出纤纤玉手,柔软的指尖轻轻勾住了岑悠然那骨节分明的大手。
“这次任务完成,该跟我回家,当我的上门女婿了吧?”
岑悠然笑了:“好。”
随即,他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指尖飞快地点了几下,一条信息给沈叶发送了出去。
【任务完成。】
……
与此同时。
樱花国商会,一间和风雅致的茶室内。
鬼冢盘膝坐于榻榻米之上,神态悠闲地煮着茶。
深松智也跪坐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恭敬,但更多的却是不解。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躬身发问,“鬼冢大人,属下愚钝。既然您已经看穿了沈叶的诡计,甚至已经拨乱反正,为何不当场揭穿他?以您和大人的实力,要将他灭杀,岂不是易如反掌?”
鬼冢提起铁壶,将滚烫的茶水注入茶盏,一股清幽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
他头也不抬,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深邃。
“深松,你看得太浅了。”
“此子,深不见底。”
“我们若是在周家那个地方强行出手,就算能杀了他,也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甚至可能暴露我们真正的目的。得不偿失。”
深松智也听得云里雾里。
鬼冢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嘴角勾起森然的冷笑。
“如今,我已将那聚灵阵改回了真正的屠龙阵。那帮愚蠢的华夏人,只会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等到大阵发动之日,沈叶非但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遭到大阵的致命反噬!”
“他与四个家族,注定会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我们,又何必急着出手呢?”
鬼冢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幽幽地吐出八个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深松智也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恍然大悟,对鬼冢的敬畏之心,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哈依!鬼冢大人深谋远虑,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
另一边,大夏风水联盟总会。
古色古香的庭院内,水雾氤氲,茶香四溢。
沈叶悠然地坐在紫砂茶盘前,手中把玩着一只温润的白玉茶杯,神情惬意,仿佛刚才那场足以震动整个江城的杀戮,与他毫无干系。
他对面,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李柏,眉头却拧成了一个疙瘩,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挥之不去的忧虑。
“小子,你这一手请君入瓮,玩得也太大了!”李柏将一杯刚沏好的大红袍推到沈叶面前,声音中带着责备,“鬼冢那老狐狸,生性多疑,狡诈如鬼,你故意设下破绽百出的风水局,他岂会轻易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