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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叶揉揉她的头:“不用管她,那女人就是虚张声势而已。”
周玉染美眸中闪过不解。
“一个顶级的杀手,出手前心如止水,杀气会凝成一线,精准地锁定目标。”沈叶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可刚才那个女人,杀气是散的,而非淬炼多年的本能。我敢打赌,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
他的语气里带着洞悉一切的慵懒:“如果她真是个老手,在你识破她身份的那一刻,或者在我现身让她分神的一瞬间,她的刀早就割断你的喉咙了,绝不会有半句废话。”
周玉染恍然大悟,原来那份不对劲的感觉源于此。
一个金牌杀手,却在目标面前废话连篇,甚至还被自己三言两语挑动了情绪,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即便是她再如何端出熟稔的模样,也无法挡住那股生疏感。
沈叶的眼中,陡然闪过森然的寒芒,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文家那个老东西,看来是活腻了。敢把主意打到我女人的头上,我现在就去拧下他的脑袋。”
“别急。”周玉染反手握紧了他,制止了他起身的动作。
她的眼神冷静得可怕,仿佛刚才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不是她自己,“文定国既然请了贯清盟的杀手,目标绝不可能只有我一个。”
沈叶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牛元洲、岑家……这些人,哪个不是他的眼中钉?让那把刀先去砍别人好了。”周玉染的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宛如暗夜里盛开的毒花,“我们坐山观虎斗,让他们狗咬狗。等到江城这潭水被搅得更浑,等到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手,连本带利地收割文家,岂不是更好?”
这番话,冷静、缜密,又带着一股俯瞰全局的狠辣。
沈叶怔了怔,随即失笑,宠溺地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你啊,真是个小妖精。行,都听你的。”
他心里的杀意并未消散,只是暂时蛰伏。
既然他的女人想玩一场游戏,那他便陪她玩到底,做她最锋利的那把屠刀。
……
与此同时,文家庄园数里之外的密林中。
一道黑影踉跄地撞在一棵古树上,再也维持不住那份鬼魅般的身法。
段云心脸色都有些白,妩媚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反差感极大的萌。
她靠着树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怦怦”狂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吓……吓死本宝宝了……”
她伸出还在微微颤抖的玉手,使劲拍着自己波澜壮阔的胸口,努力平复着那股劫后余生的惊悸。
第一次杀人……竟然是这种心虚的感觉!
都怪那个突然出现的老头!
那老家伙最后看向她的眼神,那不是轻视,不是戏谑,而是一种看待死物的冰冷!如果自己再慢一步,恐怕真的就要香消玉殒了!
“姓文的老东西,你坑我!”
段云心越想越气,一脚狠狠踹在树干上,震得落叶纷飞。
“周玉染身边有宗师强者,这么重要的情报你竟然不说!上亿?上亿就想买本小姐的命?!老娘不干了!”
怒火瞬间压过了恐惧,她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竟是循着原路,杀气腾腾地折返回了文家庄园!
文家书房内,灯火通明。
文定国正端着一杯上好的龙井,脸上挂着病态而满足的微笑。
他仿佛已经看到周玉染那颗美丽的头颅被装在盒子里,送到自己面前的场景。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咻!”
寒光如毒蛇出洞,擦着他的耳廓飞过,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最终“咄”的一声,死死钉在他身后那张名贵的紫檀木椅背上!
刀柄犹在嗡嗡作响。
“哐当!”
文定国手中的青瓷茶杯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手,他却浑然不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惊恐地回头,正对上一双燃烧着怒火的桃花眼。
“段……段小姐?你……”
“文定国!”段云心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声音里满是凛冽的寒霜,“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周玉染身边那个宗师强者,是怎么回事?!”
文定国的脑子一片空白,茫然地反问:“宗师强者?周家……哪还有什么宗师?”
他看着段云心那张几乎要吃人的脸,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解释:“周家的高手,之前都死在了风水阵里,她身边怎么可能还有宗师?!”
段云心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只有纯粹的惊恐和茫然,不像是在撒谎。
她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看来,这个老东西也是被蒙在鼓里。
段云心走上前,一把拔出自己的短刀,动作干脆利落。
文定国骇然后退一步,仿佛刚才那柄刀不是插在椅子上,而是插在他的心脏里。
他强忍着恐惧,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你看清那高手的模样了吗?若是看清了,我之后或许还能寻寻他是谁。还有你的身份……”
段云心冷冷地打断他,“此人我要自己亲自寻找。我的身份也没暴露,你放心吧。”
听到这话,文定国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文家主,你最好祈祷你给的情报没有其他疏漏。”段云心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周玉染这块骨头难啃,我会把她留到最后。在此之前,我会先帮你清理掉其他几家。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文定国忙不迭地点头。
只要能杀人,杀谁不是杀?
“很好。”段云心收刀入鞘,转身融入阴影,“给我准备一间最安静的客房。”
看着那道黑影消失在门口,文定国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一**瘫坐在地上。
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内衫。
良久,他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椅子上那个深深的刀孔,眼中的恐惧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疯狂、更加怨毒的光芒。
他缓缓捏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嘎吱作响。
周玉染没死又如何?
先死几个也好……
牛家、岑家……一个都跑不了!
所有人,都得给我那几个死去的儿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