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萧很看重贺家,但他知道,祝余跟孩子更需要他。
祝余觉得今天的炕被贺屿萧烧得太热了,不然贺屿萧的手心怎么会这么烫,她有些难耐地扭了下手腕。
贺屿萧的指尖忽然触到一片温软,他捏着祝余手腕的力道猛然加重,但很快他察觉到不对,立刻将手收回。
贺屿萧默默将指尖攒进手心,红了耳根,他心中庆幸今天外面没有月亮,才没让他的失态暴漏于祝余眼前。
“咳咳,你困了吧,赶紧睡吧。”
说着,他便背对着祝余僵硬地躺下,还自以为装得很是自然,但实则祝余早都发现了。
她盯着贺屿萧的背影,忽然起了些坏心眼。
祝余无声地将手伸向贺屿萧的方向,钻进被子,指尖轻轻在男人坚硬的背肌上滑动。
“如果我一直不想去贺家,你真的一直都不回去?”
祝余的说话声轻飘飘的,明明离贺屿萧隔着好一段距离,但她唇齿间的薄荷味道却好像已经将贺屿萧紧紧包裹,让贺屿萧心生荡漾。
他迅速翻身,一把攥住祝余作乱的手,嗓音带着隐忍的沙哑:“祝余,你别这样,我……”
“你什么?”祝余坏笑着又凑近了些。
贺屿萧在部队受过全面的训练,其中有不少夜间项目,他极佳的夜视能力让他能够清晰地看清祝余眼中的娇俏笑意。
他甚至怕自己的呼吸太重,会惊扰到她。
祝余感受到贺屿萧的变化,唇角的笑意加深。
她的身体早在无人区的时候,就已经被军医系统给恢复了,只是身体底子不好,气血亏虚,这个需要她后天慢慢地补养才行,不过这不耽误她享用美色。
而且祝余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有点多,她想发泄一下。
于是在祝余干脆蹭进了贺屿萧的被窝。
贺屿萧因为经常外出执行危险度极高的任务,他需要时刻保证自己体能保持在最佳状态,所以训练量极大。
但他却不像其他一些的军人一样,挨近一点就能闻到冲鼻子的汗臭味。
贺屿萧的被窝里都是干净的肥皂味,祝余很满意。
贺屿萧的心中极其矛盾,他是个正常男人,更何况怀里这个女人是他喜欢的人,蠢蠢欲动无法抗拒。
但他心里又很清楚,祝余的心里根本没有他。
现在的祝余冷静、强大,对什么都不是很在意,而且似乎什么都能舍弃。
就算是他们发生了什么,在祝余心里也留不下什么痕迹。
他不想这样。
就在祝余的唇即将贴上贺屿萧的前一刻,贺屿萧突然偏了下头,然后大手扶住她的后脑,将祝余整个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努力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压下那份欲念,低头在祝余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祝余,我们不急,我可以一直等你。”等你心里有我的那天。
说完,贺屿萧就从被窝里退了出来,就着自己的被帮祝余盖严。
“你睡吧,我出去一下。”
祝余目光**幽深的意味,追随着贺屿萧的背影,最后被关紧的门切断。
等贺屿萧带着一身寒气回来的时候,祝余已经回到自己的被子里睡着了,可能是炕真的烧得太热,祝余的胳膊又甩在了外面。
他望着祝余的睡颜勾了勾嘴角,伸出手,轻轻勾住祝余的尾指,也闭眼睡去。
这一夜祝余睡得格外沉,等她醒来的时候,被窝里还是温热的,旁边的属于贺屿萧的被子也已经整整齐齐地叠成豆腐块放在了柜子上。
祝余还在枕头边上找到一张字条,说他出门前喂过龙凤胎,叫祝余不用担心,她的早饭在锅里温着,醒来记得吃。
祝余指尖一挑,在贺屿萧凌厉不羁的字上压下一道指甲的凹痕。
这张字条被祝余收进了炕边的箱子,箱子角落里放着一个金属饼干盒,里面已经存了好多张类似的字条,都是贺屿萧写的。
贺屿萧上午在团部把一些紧急工作处理完,才抽出空去看丁金帮忙去邮局取回来的包裹。
那是韩景铄寄来的,两根百年老山参,这是他从细菌实验室那边的临时驻扎点回来的时候,让韩景铄帮忙弄的,专门给祝余补身体。
“丁金,你再去帮我找老乡换只老母鸡回来。”
贺屿萧一想着晚上祝余能喝到老母鸡参汤,心情就十分不错。
正好这会不忙,贺屿萧想着就直接给家里打个电话,提前告诉爷爷,自己不回去过年的事情,也好让家里人有个心里准备。
电话是贺老爷子接的,他一听贺屿萧说不回来过年了,当即就火了。
“贺屿萧,这是我和你父母平反之后的第一个除夕,你怎么能不回来?!”
贺老爷子只顾着生气,根本没注意到保姆正端着果盘儿,已经走到他身后了。
保姆孙妈听到贺老爷子的大嗓门儿,只是稍微抬了下眼皮,并没被吓到,像是习以为常了一般。
不过她没有再继续送水果,而是把果盘端去了贺屿萧父母的卧室。
贺母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没有去上班,就在房间里睡觉。
孙妈开门的动静并没有吵醒贺母。
她往床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径自走到梳妆台边,拿起了内线电话,听筒里传来了贺屿萧的声音。
“爷爷,祝余的事情您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想陪着她和孩子一起留在**过年。”
听到祝余的名字,贺老爷子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
“她的身世我知道了,她在东北**救了那么多人,我也知道了,之前我的确因为她那个养父祝承恩,对这丫头有偏见,以后不会了。
而且毕竟是过年,那丫头又没有个正经家人,你就把他带回来吧,也让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看看重孙子重孙女。”
听着硬气了一辈子的爷爷对自己说这种软话,贺屿萧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他也不会因为这样就违背祝余的意愿。
爷孙俩的对话不欢而散。
贺老爷子听着话筒里传来断线的嘟嘟声,气得一下子把话筒砸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正巧这时,贺母醒了。
“孙妈?你拿着电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