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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盯着手里的九制话梅看了许久。
还是二十年前的牌子,咸的口舌生津,一颗能含上一整天。
小时候坐公交车,车里人多空气憋闷,她就会难受晕车。
一次吐的稀里哗啦,还赔了人家五十块洗衣服钱。
因为那五十块她哭了一整天,从此再也不敢坐公交车,每天上学来回多走十公里的路,脚都磨出了泡。
最后被打工晚归的大哥发现,他买了这九制话梅,让她坐车的时候含一颗。
后来车坐多了也就不晕了。
不知怎么地想起以前,鼻子就发酸,回头想和他道歉,男人已经摘下眼镜闭目养神。
江浸月默默拆了封口,含一颗进嘴里,眉头微皱。
好咸,和小时候一样咸。
海城飞香城只需两个半小时,到达后,江浸月与封彧分道扬镳。
她是以负责江端月演出事宜为由离的海城,自然要和他俩捆绑在一起,而且得住在莲岛。
下飞机后,霍家安排的车直奔恒基大厦,佳士得总部。
原来来之前霍之庭就已经通过电话委托,为江端月拍下一顶德国公主曾佩戴过的珍珠钻石皇冠。
怪不得一定要飞香城。
价钱不谈,只有江端月才会让他如此上心。
江浸月像拖油瓶一样跟着两人,从海港城逛到维多利亚港再到中环摩天轮,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不惜玩三人行。
直到曾锦安电话来催,小情侣俩才依依不舍地结束拍拖。
香城与莲岛之间横跨了一座跨海大桥,只需一个小时的车程即能达到。
曾锦安为尽地主之谊,特意给他们安排了最豪华的酒店套房。
而从他的认知,只准备了两间。
一间小夫妻俩的,一间江小姐的。
江浸月从没想过霍之庭会和她住,就算现在她老公和她养姐住在一起,她也没意见。
奔波了一天,她只想赶紧洗澡**睡觉。
独自进入客房,江浸月抓紧洗漱,洗完澡才记起睡衣还在行李箱里。
反正就她一个人住,她裹了根浴巾就出了浴室。
等她察觉异样已经来不及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霍之庭会在卧室。
小姑娘头发还淌着水,水珠沿着她圆润的肩头滑落,留下一道道细腻的痕迹,最后钻入起伏的浴巾中。
空气里带着沐浴后的潮气,让人感到闷热。
霍之庭抬手松了松领带。
“你……怎么在这?”江浸月磕巴着打破尴尬气氛。
霍之庭正准备走近一步说话,没想她竟防备地往后退。
他皱起了眉:“我是来给你送这个。”
霍之庭朝她伸手。
他手里拿着一个和手掌大小差不多的首饰盒。
“上次说补送你一个毕业礼物,今天……”
“谢谢。”江浸月感谢的很快,几乎在他声音落下的同时接上。
天聊死了。
但霍之庭的手还伸着。
江浸月想尽快结束,又不想靠近,但胳膊短,只好一只手摁在胸口紧紧抓着浴巾两头的连接处,上身前倾弯腰,另一只伸的长长去够。
看她别扭的动作,霍之庭不知道是该气自己还是气她,说话语气突然变得欠欠:“不问我今晚睡哪吗?”
江浸月猛地收回手,脱口而出:“不是隔壁屋?”
霍之庭直接气笑。
这是一个妻子说出来的话?
不过他立刻反思自己,平时是做的多不称职才让她有了这样的想法。
他郑重开口:“我又另外开了房间,你放心。”
放心什么?
放心不和她睡,还是放心不和三儿睡?
她敷衍地“哦”了声。
随即房间内又陷入了沉默。
这时江端月的专属铃声响起。
“之庭,你怎么还不过来?”
霍之庭尴尬地看了眼她,江端月的这句话就是在打他的脸。
江浸月垂下眼眉,作她懂事体贴的霍太太:“姐姐的事要紧,你快过去忙吧。”
霍之庭如释重负:“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他立即补充解释,“端月让我帮她挑选明天的礼服。”
“哦,好。”
江浸月管他们干什么,她只想他快点离开。
霍之庭放下盒子,转身离开。
“等一下。”
江浸月突然出口叫住他。
不得不说,这一刻霍之庭竟有那么一瞬的开心。
小姑娘还是在乎他,会吃醋。
“明天上午我能请半天假吗?”
就怕他问她要去做什么,江浸月低垂着眼眉,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霍之庭看着有些心疼:“最近辛苦你了,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谢谢。”
他看着小姑娘甜甜笑着的脸,心脏像是失控般猛地跳了好几下。
霍之庭一离开,江浸月立即跟在他身后,反锁了房门。
再回到卧室,看了眼放置在床尾凳的盒子,根本没想过要打开。
送江端月冠冕的盒子比A4纸大,她的只有巴掌大小,能有什么好东西。
不过是人家的边角料,剩什么给她什么。
她虽然习以为常,但并不代表着她非要无条件接受。
一顶上千万的公主王冠,她不需要别人送,她要成为自己的豪门。
……
HKEX大厦是两栋间隔非常近的细长圆柱形建筑,每当风过时必定发出去巨大响声。
而大厦西门设有喷泉,中心放置“8”字雕塑,寓意乾坤圈,三层水池即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每层都被分为24格,形似罗盘。
所有布局只为让人坚信,在这里上市必定风生水起。
上午十点,江浸月准时到达。
下车的时候,赵海奇眼前一亮。
小姑娘一身剪裁利落的高腰黑色正装,垫薄肩的设计勾勒出不容置疑的气场,窄腿西裤垂感极佳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脚下踩着一双裸色尖头细高跟,搭配她温柔甜美的长相,形成冷硬与柔软的极致美学。
赵海奇心里感叹。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长得甜美点的,穿职业套装都像是女秘书,但她不一样,有股难得的女总裁范。
赵海奇把通行吊牌交给她,正想给她介绍新能集团的魏总,魏朗先一步迎了上来。
“江……”魏朗的声音顿了下,他不是初入职场的年轻人,有些事早就看的透透的。
来前封总就和他打了招呼,让他保密江浸月的身份。
当时他还打趣,是保密玥彤老板的身份,还是不要说她是霍太太。
没想到迎来的是封总的一记白眼。
“江代表,许久未见,越来越干练了。”魏朗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许久不见?
看新能魏总对她的态度,赵海奇更摸不清这小小实习生的底。
封彧站在一旁看她。
低马尾,一副方糖钻石耳坠做装饰。
比起霍太太的身份,作为职场女性的江总看上去更顺眼。
再往下看,左手上依旧戴着戒指。
封彧眸色一暗,冷冷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再聊。”
封彧与魏朗走在最前头,陈兴跟在自家总裁身后,最末了是赵海奇和江浸月。
赵海奇小声试探地问她:“小江,你和那个国宝歌唱家江端月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吗?你们的名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