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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国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蛮族士兵面色铁青。
如果不是奇倬镇着,恐怕他们就要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和这群说风凉话的盛国士兵不死不休。
奇倬压抑着愤怒,举刀指向陆云朝,暴躁大吼:“陆云朝,你要打便打!本将军的手下都是英勇无畏的勇士,容不得你这般侮辱!”
“我怎么就侮辱你了?”
陆云朝啃完柿子,果核儿都没扔,直接塞进袋子里,似笑非笑着说,“我不过是带人过来消食的!”
闻言,不仅是奇倬,他身后的蛮族将士们都怒发冲冠。
“你若是想打,我们也奉陪,只是不知道你们剩下的那些粮草这会儿有没有烧起来?”陆云朝意有所指地说,“奇倬,你已经联系不上往返营帐的传令兵了吧?”
奇倬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其他,连忙号令全军撤退。
等回到营帐,发现并没被偷家,只是传令兵被截杀了好几个后,奇倬气得咬牙切齿,“盛国人果然阴险狡诈!竟敢骗本将军!”
“将军,盛国军欺人太甚,我们不能放过他们!”
“他们吃了我们的牛羊,还在我们面前吃冬日里难寻的果子,分明是在炫耀!”
“如果不能狠狠反击,恐怕会动摇军心啊!”
几个将士找上门,请求奇倬想办法重创陆家军。
“将军!”
“奇巴大人带着一群牛羊回来了!”
这时候,传令兵回来禀报。
众人一听,心神一振。
有肉吃了!
这下他们也不用再羡慕盛国人顿顿有肉吃,而自己却要勒紧裤腰带过日了!
奇倬想到陆云朝吃的冻柿子,忽然叫来斥候,问:“盛国军那边可有送粮的?”
“粮草未听闻有人送,但近两日,每日卯时都会有一辆牛车进城。”
“牛车上是什么?”
“……冻果子。”
奇倬眼睛一亮,“明日一早,让奇哈带人去把牛车抢过来!陆云朝今日之辱,本将军明日便要还他!”
“是!”
第二日。
如苏微微所料,牛车果然被抢了。
贺全策问,“虽说柿子与羊肉一同食用会引起腹泻,但是你又怎么保证他们一定会吃羊肉呢?”
“不保证。”苏微微却道。
贺全策一愣,“那……”
“所以我直接派人往冻柿子里注入了药水。等冻柿子一化开,药水便会融入其中。” 苏微微弯眉一笑,“到时候,谁吃谁倒霉。”
贺全策沉默了一下,又问,“若是奇倬不受挑衅,没有去截牛车呢?”
“那就‘主动’给他们送一批加料的粮草。反正之前从奇巴手中抢到的粮草还有四分之三没运回来,送回去一半换得一场胜仗,也算值了。”
闻言,贺全策心服口服。
他冲着苏微微一拱手,“苏公子算无遗策,这一次是贺某输了。”
苏微微谦虚,“承让。”
比试决出胜负,陆云朝也在战场上轻松获胜。
奇倬效仿陆云朝昨天行径,结果吃冻柿子的时候有多得意,腹痛难忍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陆云朝带人追出几里地,蛮族士兵们边拉边逃,死伤大半。
盛国军大获全胜。
经此一番,奇倬不仅“名扬天下”,也彻底沦为笑柄。
等众将再次齐聚在议事帐中,见到苏微微时,不再报以怀疑和审视。
虽然苏军师看起来太年轻,但是他已经用事实来证明了自己的优秀,那么他们还有什么好啰里啰嗦的?
“见过苏军师。”
“苏军师好计谋!”
苏微微成为军师的事情被敲定下来。
陆云朝看向她,“苏军师,据探子回报,蛮族的三大部落将在三日后集结,我们该如何应对?”
“如今敌众我寡,硬拼是拼不过了,唯有出奇招才能破局。”
苏微微早就做了好几个应对方案,一一阐述给众人听,“若这些法子用尽了都无法彻底击退蛮族,那我们便要做好心理准备,背水一战。”
“背水一战?”陆云朝好奇,“你已有打算?”
苏微微颔首,“向阳关不仅是盛国的向阳关,也是此处百姓的向阳关,想要保护家园,不能只指望着你们。”
“在你们轮番上阵时,我会留在后方鼓舞百姓参与改造家园。你们拖延的时间越长,对我们之后的反击就越有利。”
“战局瞬息万变,苏军师,不如我替你留在后方?”贺全策道。
“贺谋士经验丰富,若战局有变化,你应该能迅速想出应对方式。这次我胜过你,不过是胜在一个‘奇’上,贺谋士不必妄自菲薄。”
苏微微摇头拒绝,“而且,相较于瞬息万变的战局应对,我更习惯纤悉无遗。”
“但是……”贺全策还想再劝。
陆云朝却突然开口打断了他,道:“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贺谋士,苏军师很厉害,但你的本事也不差,不必妄自菲薄。”
贺全策闻言,心生感动。
——在与苏军师的比试中,他输得一塌糊涂,将军却还愿意相信他!
这一刻,他心中涌出炽热的忠诚。
他弯腰作揖,哽咽道:“贺某绝不辜负将军的信任!”
陆云朝:“……”好像莫名其妙攻略了一颗忠心?
之后,众人以苏微微提出来的策略逐一进行讨论,直到月上树梢才勉强结束持续一整天的会议。
“咳咳……”
苏微微一出帐篷,被冷风一吹,便忍不住咳嗽。
作为策略的提出者,她几乎说了一整天的话,喉咙干到冒烟,又疼到沙哑,到后面几乎都是以点头、摇头来致意。
也幸亏陆云朝和贺全策看得明白。
“苏军师若身体不适,我传军大夫过来为你看看?”陆云朝表面沉稳淡定,但紧张的目光暴露了他的关切。
从传众将到议事帐后,苏微微便分到了一个单独营帐住。
虽然她的营帐就建在陆云朝的营帐旁,但他总忍不住担忧。
怕她吃不好,怕她睡不好,怕她穿不暖……
她本可以待在舒适的家中,如今却为了他跑到向阳关这种冰天雪地里,为了他不顾危险地潜入蛮族地界买粮,为了他出谋划策、肝脑涂地……
她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如何能不动容?
苏微微摇了摇头,无声地动了下嘴唇:无碍。
只是,她没想到大家闺秀的身子竟是如此娇弱。
过了一夜后,她竟发起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