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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张宁的手指缓缓收紧，看着耶律倾颜那张因缺氧而涨红的俏脸，声音里没有半分怜悯。
“我承认你的计划很疯狂，也很**，但你算错了一件事。”
耶律倾颜用尽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那双杏眼里却满是嘲弄与快意。
“那就是我，我耶律倾颜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帮你去欺骗我的父亲，绝不会让你用我的手，去毁掉我的国家。”
“是吗。”
张宁笑了，他松开手，在耶律倾颜剧烈的咳嗽声中，从旁边一名士卒腰间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
冰冷的刀锋轻轻贴上耶律倾颜那光洁如玉的脸颊，他用一种近乎情人耳语的温柔声音说道。
“你的国家会不会毁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这一刀划下去，你这张引以为傲的脸，就彻底毁了。”
耶律倾颜的身体猛地一僵，咳嗽声也戛然而止。
“你父亲是个英雄，英雄都爱美人，你说，当他看到自己那个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变成了一个连恶鬼都害怕的丑八怪，他会是什么表情？”
张宁手中的短刀缓缓向下移动，刀尖停在了她那高挺的鼻梁上。
“你说，我是先割了你的鼻子，还是先剜了你的眼睛？或者，我干脆在你这张脸上，刻上‘大虞军妓’四个字，让你父亲好好欣赏一下。”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席卷了耶律倾颜的全身，她不怕死可她怕这种比死还要可怕千万倍的羞辱。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张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手腕微微用力，锋利的刀尖立刻刺破了皮肤一滴殷红的血珠顺着刀刃缓缓滑落。
“我只给你三个数的时间。”
“三。”耶律倾颜的呼吸彻底停滞，她看着远处那越来越近的帅旗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那双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心中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开始崩溃。
“二。”
“不要！”当张宁数出第二个字的时候，两行清泪终于不受控制地从耶律倾颜的眼角滑落。
她认输了：“我说，我什么都说。”张宁收回短刀，脸上重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伸手擦去耶律倾颜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仿佛刚才那个恶魔不是他一样。
“这就对了。”他转头对身旁的王二愣吩咐道。
“去，把马奎那个废物身上那套银甲扒下来，给她穿上。”很快，一套虽然沾着血迹却依旧威风凛凛的亮银锁子甲，被强行穿在了耶律倾颜的身上。
她看着自己这身本该在战场上斩将夺旗的戎装，此刻却成了配合敌人演戏的道具，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哀与屈辱。
“所有人，各就各位。”
张宁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营地。
“记住，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打了胜仗，正在迎接主帅的越国勇士。”
“谁要是敢露出一丁点马脚，不用等越人动手，我先亲手拧下他的脑袋。”
“是！”
近两百名士卒齐声应诺，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整个西营，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那面破烂的狼头旗，在风中发出猎猎的声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没过多久，越国大军的先头部队，约莫百余人的骑兵斥候，出现在了营寨之外。
他们没有靠近，只是在百步之外勒住战马，警惕地打量着这座安静得有些过分的营寨。
为首的一名斥候头目，对着寨墙之上高声喊道。
“来者何人，为何打着我西营的旗号？”
寨墙之上，张宁一身越国副将的打扮，按着腰刀，站在耶律倾颜身后半步的位置。
他用刀鞘不轻不重地顶了一下耶律倾颜的后腰。
耶律倾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所有的屈辱与不甘，用一种尽量平稳的声音回应道。
“我乃耶律倾颜。”
此言一出，寨墙下的百余名斥候瞬间一片哗然。
那斥候头目更是满脸震惊，再次高声问道。
“将军不是被虞人伏击，全军覆没了吗？”
“那不过是我的诱敌之计。”
耶律倾颜按照张宁事先教好的说辞，冷冷地说道。
“我将计就计，假装兵败，暗中却率领残部，绕到了这西营之后，与营中早已被我策反的内应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了此地。”
“现在西营已在我手，速速回去禀报大首领，就说我在这里，等候他的嘉奖。”
她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再加上她那身标志性的银甲，和那股属于将军的独特气质，墙下的斥候们已经信了七八分。
那斥候头目犹豫了片刻，还是不敢完全相信，他指着站在耶律倾颜身后的张宁问道。
“那此人又是谁？”
“这是我新收的副将，张年。”
耶律倾颜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张宁的假名字。
“此战，他居功至伟。”
张宁对着墙下微微一笑，拱了拱手。
那斥候头目见状，心中的疑虑又消散了几分，毕竟耶律倾颜在军中一向以爱惜人才著称，打了胜仗提拔一个有功之人，再正常不过。
他对着寨墙之上恭敬地行了一礼。
“将军稍待，我这就回去禀报大首领。”
说罢，他便带着手下，拨转马头，朝着后方的大军疾驰而去。
看着那些斥候远去的身影，耶律倾颜紧绷的身体瞬间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张宁及时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演得不错。”
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赞了一句。
“滚开！”
耶律倾颜一把推开他，那双哭得红肿的杏眼里，满是刻骨的恨意。
“我警告你，我父亲生性多疑，他绝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他一定会亲自前来查探。”
“到时候，你的死期就到了。”
“是吗。”
张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那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彻底消失在了地平线之下。
夜幕降临。
越国的大军，终于有了动静。
一支约莫千人的骑兵部队，从主阵中脱离出来，点着火把，缓缓朝着西营的方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