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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有些习惯这个男人的节奏了。
那种在绝境之中,用最疯狂的手段,撕开一道生路的节奏。
很快,一辆装饰普通的双驾马车,便被赶了过来,同时送来的,还有一个沉甸甸的木箱。
张宁用剑尖挑开木箱,只见里面码放着一排排黄澄澄的金条,在阳光下闪烁着**的光芒。
他没有去数,只是用脚将箱子踢到了耶律倾颜的脚边。
“上车。”
耶律倾颜没有犹豫,抱起那个比她身体还要宽的木箱,干净利落地翻身上了马车。
张宁则用剑抵着李公子的后心,押着他,一步一步,退上了车辕。
“驾。”
他抓过缰绳,猛地一抖,那两匹健壮的驽马吃痛,立刻迈开四蹄,拉着马车,朝着城门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跑去。
周围的城防军,如临大敌,手持兵器,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一路小跑着跟随,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却又不敢过分靠近。
那名军官,更是脸色铁青地骑在马上,亲自压阵。
马车里,李公子瘫软在角落,看着张宁那张冷酷的侧脸,眼中除了恐惧,还多了一丝怨毒。
他发誓,只要今天自己能活下来,定要动用所有的力量,将眼前这个男人,千刀万剐。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来到了清河县那破败的南城门下。
城门大开,吊桥也早已放下,城门外,是一望无际的官道。
只要冲出去,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那名军官打马向前,隔着老远便高声喊道:“壮士,我们已经照你说的做了,现在可以放了李公子了吗?”
张宁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看着前方那看似毫无阻碍的道路,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冰冷的讥讽。
他知道,真正的杀机,就藏在这片开阔地之后。
只要他前脚放人,后脚,那早已埋伏在官道两侧密林中的弓箭手,便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和耶律倾颜,射成刺猬。
“你以为,这样就能走了吗?”耶律倾颜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她虽然不懂什么兵法谋略,但常年征战的直觉,让她同样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谁说我要走了?”张宁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让耶律倾颜感到有些毛骨悚然的笑容。
他猛地勒住缰绳,那辆正在前行的马车,毫无征兆地,停在了城门洞的正中央。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张宁已经抓起身旁吓得魂不附体的李公子,如同扔一个破麻袋一般,将他从车上,狠狠地扔了下去。
但他扔的方向,不是城外,而是城内。
李公子发出一声惨叫,重重地摔在了那军官的马前,摔得七荤八素。
做完这一切,张宁没有半分停留。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对着那两匹拉车的驽**后臀,狠狠地劈了下去。
两匹马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受惊之下,竟拉着那辆空无一人的马车,疯了一般地冲出了城门,朝着官道狂奔而去。
“放箭。”那军官见人质已脱手,再无顾忌,几乎是下意识地吼出了这两个字。
嗖嗖嗖。
官道两侧的密林中,果然飞出了漫天的箭雨,瞬间便将那辆疯狂的马车,连同那两匹可怜的驽马,射成了两个巨大的刺猬。
可也就在这一瞬间。
张宁动了。
他一把拉住还在发愣的耶律倾颜的手腕,借着城门洞的掩护,不退反进,朝着城内,一个早已被他用系统地图标记出来的,狭窄巷道,闪电般地冲了进去。
所有的变故,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等到那名军官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的时候,张宁和耶律倾颜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那如同蛛网般密布的城市建筑群中,只留下那辆还在冒着青烟的马车,和一地的狼藉。
“封锁全城,给我搜就算是把清河县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老子找出来。”李公子被人从地上扶起,他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城门口发出了如受伤野兽般的咆哮。
当。
当。
当。
刺耳的铜锣声伴随着厚重城门缓缓关闭的巨响,瞬间传遍了整个清河县。
一场全城大索就此拉开了序幕。
……
一处散发着霉味的废弃柴房内。
张宁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着,连续的爆发让他那本就未曾痊愈的身体,再次感到了阵阵脱力。
耶律倾颜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抱着那个沉重的金条箱子,一张俏脸煞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和兵丁们粗暴的叫骂声,正由远及近,清晰地传来。
“我们被困住了。”
“不,”张宁摇了摇头他打开系统界面,看着那因为刚刚击杀了数名家丁而上涨了30点的贡献值余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是他们被困住了。”
他毫不犹豫地用意念在系统商城中,兑换了那份价值10点贡献值的,“大虞岭南地区详细地图”。
一股更为庞大更为精细的信息流,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这一次不仅是山川河流,就连清河县内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甚至是县尉李淳风那座豪奢府邸的内部结构图,都清晰得仿佛他亲自走过一般。
他看着地图上那个被标注为“县尉府”的红点,又看了看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两者之间只隔了两条街。
一个疯狂而又大胆的计划,开始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成型。
“你想做什么?”
张宁没有回答她。
他只是将那柄从管家手中夺来的佩剑,插回了腰间然后将视线投向了那个装满了金条的木箱。
“你说的对……”他忽然开口说道:“我们现在需要找个地方好好活下去。”
“而整个清河县,没有比县尉府更安全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