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春枝 第23章 革职查办

沈芳菲如被火烫般闪退了几步。

她面色惊恐,望着眼前徐良半老却风韵犹存的大夫人。

原以为这都是她和薛裴之间的合谋,竟是第三人在操控一切。

这个女人远在侯府之外,却计划了宫廷内的一切。

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彻底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什么栽赃!薛厉,休得含血喷人!”

“你纵容弑兄罪人,包庇凶手!我看那婢女才是被你栽赃了!”

大夫人厉声喊叫,她瞪着凤眼,瞧着在后低头的薛裴。

“裴儿,身为刑部侍郎,那卷宗你也看过了。”

“那**蹄子从后偷袭你大哥,一簪毙命!”

想到儿子死时的惨状,大夫人嗓音发颤,眼眶含泪。

“一个奴婢怎会刺的那精准?他二人定练过千万遍,合谋害死的你大哥!”

她伸出手,直指薛厉门面,两眼通红。

“你这好色狂徒!竟被这狐媚子魅惑!”

“你爹在九泉之下定也含恨,怎会将爵位交给你这么个畜生!”

说吧,大夫人撕心裂肺痛哭起来。

那哭喊声如丧考妣。

但嚎了半天却看不见一滴泪。

薛厉就这么静静瞧着,眼中反倒浮出一丝冷笑。

“母亲也是世家名流出身,如今竟是老糊涂了。”

一句话如利剑刺穿大夫人的咽喉。

她哭声立止,瞪大眼眸。

她赵家世代清流,最差的那一代也是探花郎。

如今竟被骂老糊涂,还辱了家族。

薛厉,这混账简直嚣张至极!

还不等还嘴,她又硬生生被抢了话。

“白芷不过婢女,本侯让她暖床怎了。”

“难道大哥二哥身边没有?”

薛厉冷笑摇头。

侯府里那养着莺莺燕燕最多的就是薛晨。

大夫人极少把婢女往他院里送。

但架不住狂癫的儿子,才选些皮糙肉厚的婢女供他泄愤。

其次就是薛裴,院内养了几个通房,秦楼楚馆他也是常客。

大夫人对亲生子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

她将薛裴收入名下前,定也对他过往的事儿了解得一清二楚。

“你休来巧舌如簧!今儿你人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裴儿!你这刑部侍郎拿个丫头都拿不动吗!”

大夫人开声怒吼。

她知道儿子过往的那些肮脏事,越说越不占理。

不如快刀斩乱麻。

薛裴被这么一吼,反倒后退了一步。

他嘴唇颤抖,看着高阶上的人。

白芷双手置于腹前,低头颔首,面无丝毫惧色。

爷说过,不会让人动她一根头发。

她信爷。

那草菅人命的晨大爷也早该死了。

“母亲,你若是昨晚说这话倒还有些用。”

薛厉微微冷笑,似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什么意思?我裴儿就是刑部侍郎,你又不是吏官,还能免了他的职不成!”

大夫人话一出口,不免有些心虚。

那周通的老丈人乃当朝一品大员,尚且被薛厉拿了贪污的证据拉下马来。

薛裴不过是她花银子塞进去的,想要动他,定然比拿下周通更容易。

刚到昨日的宫廷丑闻,她更是心颤。

此时,院外浩浩荡荡走来一行身着官服的人。

薛厉见了来人,背负双手,嘴角带笑。

“谁是薛裴!”

为首一人厉声喊道,目光灼灼,在院内扫视。

还不等答话,他已指着人群中的薛裴。

“拿下!”

薛裴面色惊慌,如要被逮住的公鸡。

“干什么?侯府内你敢动粗,你们凭什么拿我儿?”

大夫人想上前救人,但是两名兵卫伸起手将她拦住。

“薛裴,携外人入宫,违逆君令!今日起,革职查办!”

那官员声如洪钟,亮出拘捕行令。

他一挥手,镣铐被锁住了薛裴。

“违逆君令!我没有!没有啊!”

薛裴双腿虚软就这么被拖着走,足留下了一行深深的泥印。

由那拘捕刑令在前,大夫人只有咬着牙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拖走。

白芷那水灵的眼忽而一颤,变得晶莹明亮。

她脑海里闪过婢女们簪花投壶的场面。

果然,这一出戏是帝王有意为之,就是在试探着什么。

想来该是皇上看出某个人行为异常。

她微微斜眸,看向身边的爷。

皇帝坐在那么高远的地方,目光所及,定没那么细致。

也就是说,在场中还有个人在甄别。

这个人只能是爷,甚至可以说爷才是看穿那人真面目的人!

薛厉冷面清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凡是宫廷外院的宴席,所有官员携带的下人皆要有名单上交。

供太监们逐个查验。

侯府内不少人都是皇上的眼线。

沈相冒充的婢女,定要用某人姓名。

这婢女的身形样貌,定和沈相易容出来的截然不同。

皇上稍微一查,一清二楚。

薛裴带着乔装的沈相入宫,实打实的就是违逆君令。

而他也正好利用这个契机,向吏部呈文。

违逆君令,吏部哪个敢怠慢。

是以这大清早的就来拿人了。

“母亲,你听见了,革职查办。”

薛厉无奈摇头。

没了这刑部侍郎,她就拿不了任何人。

大夫人额上青筋凸起,唇间都险些咬出了血。

她花了那么多银子才让薛裴补了这缺,谁成想这官位做了还不到三天!

“白芷,你去向大夫人再说说当日之事。”

薛厉拍了拍白芷的肩,暗中给了她一个眼色。

这帮人喜欢演,那就陪他们也演好了。

白芷点头称是,走向大夫人面前福了福身。

“大夫人,当时我入了大少爷的屋,本是放下茶就要走的。”

“但大少爷把我扑倒,硬要我服侍,我倒在地上就晕过去了。”

她眉间蹙起,手捂着胸口,脸上浮出惊恐之色。

停了半晌,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呼吸急促又沉重。

“等我醒来,大少爷压在我身上,我身上……都是血……”

说到这儿她猛然停下来,浑身颤抖,跪下捂面抽泣。

“够了!别说了!”

大夫人尖叫起来,扯着自己头上的发簪,头发散乱犹如疯子。

当时有些下人看到了那一幕,就是这么和她说的。

“大夫人请节哀,奴真不是害死大少爷的凶手。”

白芷抹去并不存在的眼泪,又啜泣了两声。

她低头跪拜后,起身转回了爷的身后。

薛厉挑眉望着她,目中有些惊喜。

没想到这小奶糕做起戏来还挺真。

“真是一家疯子!”

沈芳菲浑身一股寒意。

原以为她凭着现代心理学,能随意玩转这些思想落后的蠢人。

但现在看来她才是那个小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夫人且留步,本侯还有话要对你说。”

薛厉本不想在这刁蛮千金上多费心思。

但为避免她成了别人的傀儡,有些话还是说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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