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倒个酒就让薛裴怕成这样。
薛厉摇了摇头，不禁都有些不忍心了。
“夫人，府中婢女该管教管教了。”
明明都已经开口提脸，那婢女还愣在原地，这简直就是主母管教不严。
沈芳菲眉头一皱，怒瞪着那婢女。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爷酒！还让本夫人教你吗！”
本来今日已经够倒霉了，怎么还来了一个不长眼的**人。
她越想越气，也不管这是不是在宫里。
猛然站起，冲上前狠狠扇了那婢女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十分清晰。
正好这时武官们将酒一饮而尽，哄堂大笑，将这耳光的脆响遮掩了过去。
那婢女半边脸肿得老高。
她抬眸怒瞪了一眼沈芳菲，而后才扑通一声跪下。
话也不多说，只是磕头。
起身后，她颤抖端起酒壶，那倒酒的姿态更是七歪八扭。
倒一杯酒，洒了半杯。
沈芳菲见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在这深宫外院她又不好再动手。
不然她沈芳菲日不仅仅是妒妒，还是个悍妇。
正当她气得面目扭曲，却听得一声冷笑。
“裴二哥，大夫人对你也太不好了，竟给你指了这么个婢女。”
薛厉端起那半杯酒略微晃荡，又轻轻地放在薛裴的面前。
这一放，薛裴犹如心上被压了千斤重的石头。
他额上冷汗越来越多，话都说不出一句。
“喝吧，喝完这一杯也该回府了。”
薛厉盯着脸色渐白的薛裴，目光深邃。
他抬眸望着那跪地低头的婢女，更是嘴角勾起冷笑。
“好……兄长敬你一杯……”
薛裴端起，哪怕用双手提杯都止不住震颤。
一杯酒，饮得如吞毒药。
薛厉甩袖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径直离去。
眼见能走，沈芳菲更是快步跟上，恨不得自己能飞。
两人身影消失之后，薛培浑身绵软，如被抽空了的麻袋。
他转身朝着那边双膝跪地，微微躬身。
“二爷，先回府吧。”
婢女开声，竟是个男子的声音！
薛裴木讷地说着好，抬眼看了看四周。
见无人在意，他起身快步就走。
那婢女也跟在他身后离开。
亥时初，宫廷外道已悄无声息。
三辆马车依次并行，但速度却比人走还慢。
“爷，这车是不是太慢了……”
白芷坐在车里，细声开口。
其他奴婢都在车外跟随，就连阿青都在外头。
全府上下唯有她一人坐在车内。
与主同车本就是大不敬。
车又如此缓慢，只怕走一个时辰都未必到得了侯府。
让人知道，怕不是误以为侯爷和她在车上做什么呢。
白芷脸上一红。
“奴婢们平日出不了门，好容易出一次，该是不想回才是。”
薛厉闭目合眼，对车行速度甚是满意。
别说一个时辰了，便是走上两个时辰也无不可。
白芷不再多言。
经过皇后的提点，她知道爷做什么都有自己的考量。
虽说她不明白为何要如此磨蹭回复，但总归有原因。
“皇后赏你了？”
薛厉算到他的那些簪花样式必会受皇后青睐。
但没想到皇后竟欢喜的直接将人招到了后殿去。
“并无，只说让奴多学学。”
“还说……让爷多收拢些胭脂配方。”
白芷有些难为情。
堂堂皇后享尽天下好物，怎还让一个大男人去寻胭脂。
总该不会爷连胭脂都会做吧？
“想问就问，爷不至于跟你个小丫头置气。”
薛厉闭着眸，淡淡开口。
白芷一惊。
爷还闭着眼，怎的竟看出她在想什么了！
她双手扯着裙摆，缓了缓才开口：“爷可是在试探什么人吗？”
薛厉眉目未动。
“按理说宫廷圣宴，该只有歌姬舞姬出演。”
“但皇上却命令咱们这些外府婢女上台，显然不对。”
白芷见爷没气恼，也壮着胆子接着说。
若要真比试簪花也就罢了，到底是个才艺。
但那投壶不过小孩子，文人雅客之间的戏耍，根本登不上大场面。
怎么说都说不过去，除非有人要通过这一场闹剧试探什么。
薛厉缓缓睁眼，眸中冷沉深邃。
他饶有兴致望着身侧的小丫头片子。
“爷果然没看错人。”
自打见了个小奶糕，他就知道这丫头没看起来那么简单。
在水深火热的侯府里，若没点心机早被欺负死了。
不过她样貌的单纯，一双眼像个小羊羔似的才欺骗了众人。
“你猜的不错，接着说。”
薛厉我想听听这小奶糕能有怎样的见解。
“奴不知……”
白芷闪着水润清纯的眼，摇了摇头。
她是真看不出来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本想回来看看文武官员的反应，却被皇后招去了。
“不知了好，知晓太多，要命。”
薛厉轻轻刮了一下她圆圆的鼻尖。
白芷心间一颤，脸色绯红。
顿时车内又散出了一股奶香味。
“爷……昨儿阿青收走了那红瓶。”
白芷低头羞涩。
那特制束衣确实好用，乳汁收在那囊带中，束衣没湿半分。
但她不知道爷为何要收走她的乳汁。
若说入药用，那天底下生产的女子众多。
爷只要一句话，想要多少都有。
“你是不乐意给？还是想问爷要用来做什么？”
薛厉瞧着她那脸红羞涩的模样，忍不住想逗一逗她。
白芷肩头一收，蹙眉不语。
“羞什么，你不是说这是病吗？”
薛厉还没问过她这病是怎么得来。
总不至于是出娘胎就带来的吧。
“你记住了，是病就无需羞耻，你并未做错什么。”
白芷抬眸，略有些惊诧。
这话语温润，让她不禁心头一暖。
说话间，不知不觉已回到侯府。
婢女下人们的脸上皆是疲惫不堪，但仍强忍着。
“裴二哥，你这婢女倒是高挑，替本侯把马刷了吧。”
薛厉下车不入门，就这么站在府外，等着薛裴。
被这突然一喊，薛裴惊诧白了脸。
她特意在马车上待一阵，就为了能避开薛厉。
没想到，他竟然在这等。
“三弟，这刷**事不是有马夫吗？”
薛裴一脸为难，回头望着跟在身后的高大婢女。
“怎的，裴二哥有了白瓶还不够，这位也宠？”
薛厉侧目看了一眼那婢女的容貌，不禁摇头。
额头高耸，颧骨突出，一张嘴比巴掌还大。
活生生就是一副男人的模样。
“不……她只是……”
薛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薛厉硬生生打断。
“本侯的马，可金贵。”
“刷不好，就等着给本侯挑一辈子马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