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春枝 第17章 偷梁换柱

时辰还早,帝后还在沐浴更衣。

薛厉趁着这个时候也正好料理料理家务。

“爷!饶命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三个小厮被绑成了粽子,以头点地砰砰作响。

他们都是侯府内的老人。

是大夫人在成婚当日,分到清雅轩的。

全是家生的奴才,最适合做眼线。

薛厉早将他们查得清清楚楚。

“夫人,你可认得他们?”

沈芳菲身形颤抖,如被针猛刺了般。

她嘴唇微动,但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些小厮她不认识,可说出来谁也不会信。

但她知道这些人听命于薛裴。

“既然夫人说不出来,那就让这小丫头来说吧。”

薛厉端起热茶,轻然抿了一口。

他姿态从容不迫,宛若在处理最稀疏平常不过的事。

白芷深深吸气,壮起胆子。

“阿青已让他们招了,是奉了裴二爷的命来绑我。”

“从他们身上还搜出了一粒**。”

她手心摊开,绿豆般大小的药丸正位于她掌心。

难怪爷在来时叮嘱,有人逼她喝酒就服下。

想来就是防着这一遭。

只是裴二爷手段狠辣,直接让人绑她,而不是灌酒。

“想来是裴二爷设计想陷害爷,想用这**让爷百官面前丢脸。”

“夫人,定是裴二爷让您去秀水亭吧,您是着了他人的道了。”

白芷心中默念着爷教她的话。

她偷偷抬眼看着那依然花容失色,面容惨白的夫人。

但见她微微松了口气,神色也平静了些。

“原来是薛裴在搞鬼,我听闻侯爷醉在亭里,就往那去。”

“看见那么多人在,我情急之下才想着先替爷开脱……”

沈芳菲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扯谎。

“哦?这么说都是裴二哥主谋了。”

“爷再问你们,究竟是奉的谁的命?

薛厉冷眸未抬,冷声质问。

三个小厮彼此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

一个是相府家的千金,一个是大夫人名下的少爷。

无论得罪哪一个都够他们掉十次脑袋!

沈芳菲屏住呼吸,她都能听见自己如惊恐的心跳声。

雅间内,碳火噼啪响动。

众人心弦飘忽不定。

“罢了,口说无凭,让你们咬出谁来都无用。”

薛厉沉声低语,语气中却带了一丝冷冽。

今日这一出,沈芳菲、薛裴亦或是大夫人都脱不开关系。

薛裴败的是薛府门风,也污了皇家园地。

若不是他提前向皇上讨了赦言,文武百官没一个会放过薛府。

原先他是为了防着文武百官。

只因那贪腐案牵连甚广,必有人在这席间对付他。

皇上本不愿小题大做,但突然得知相爷告假不入宫。

事出反常,必有异。

薛厉得了暗号,才让白芷这不引人注目的丫头去接头。

但薛裴来了,他就知道那赦言得先用在别的地方。

他直视着沈芳菲,目色森寒。

真不愧是相府千金,胆子非比寻常。

竟连三皇子都敢利用。

若让小厮咬出她来,那这烂事可难平。

索性,偷梁换柱。

“裴二哥虽是薛家人,但若有人弹劾,本侯也不能保。”

“夫人日后还是多在院内打理家务,做个贤妻才是。”

薛厉字字珠玑。

大门打开,阿青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芳菲双腿犹如灌铅,在白雪的搀扶下才出了屋。

暖炉中的火炭渐渐成灰。

白芷的手也生出几分寒意。

就在她冷得微微哆嗦时,腕上传来温热。

薛厉挽起她的手,轻柔抚上那雪白细腕上的一抹红。

“疼吗?”

皇宫内院,保护着这小奶糕的两个侍从进不来。

不然定不会让那三个小厮下这般重手。

“不疼,阿青来得很及时。”

“就是来早些,奴拿不住他们的罪证。”

白芷摇摇头,她知道阿青为何没有马上出来解救。

那三个小厮若只是绑人,可以有千万种借口开脱。

无论裴二爷,还是夫人要收拾她,都合情合理。

但那**丸一出。

人证物证就都有了。

“爷不会让你再遭罪。”

薛厉眸底闪动出一瞬的杀机。

在那些官员看来,薛裴是他血脉相连的亲眷。

大夫人将他调任刑部侍郎,在外人眼中更是为了庇护他而使的手段。

现在有了这一层把柄,薛裴必遭弹劾,那官位定是保不住了。

薛裴没了刑部职权,大夫人就休想通过官府替她那混账儿子报仇。

侯府内,谁都休想动他的小奶糕一根头发。

“忍着点,爷替你上药。”

薛厉朝着阿青使了个眼色。

阿青会意,闪身出了门。

不多时,带着几片膏药回来了。

“这是方太医特制的药,最治你这擦伤。”

清新淡雅的药香,瞬间沁满屋内。

白芷脸色潮红,心如擂鼓。

“谢谢爷……难为爷,还替奴请了太医。”

薛厉不语。

这太医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他在那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方太医。

虽不知道他怎会在百官中,但在人群散后,他让阿青将人请来。

他请求方太医看诊薛裴白瓶,验出两人皆中了**。

至于那药哪来的,就得好好审一审薛裴了。

“爷,有些话奴想说,还请爷恕罪。”

白芷感受着腕上丝丝凉意,心绪渐渐平息。

“还没说就请罪,看来不是好事。”

“说吧,恕你无罪。”

薛厉挑眉,但不禁好奇这小奶糕能说出什么来。

“自打入苑后,奴瞧见有个人在外游荡窥视。”

“那人面色黝黑,不似太监。”

“但奴也没多想,但奴认得出,他就是奴在牡丹园见到的人!”

白芷见到那人时甚是惶恐。

还以为是爷的对头来坏事。

谁知他竟说出了爷交待她的暗号。

“是吗?这倒有意思了。”

薛厉剑眉微簿,目中狐疑。

他算准了那在外窥视的人不是皇上的眼线。

皇宫内,他最不用盯梢的人就是他薛厉。

若那人是眼线,那盯的人便另有其人。

沈芳菲。

薛厉眉间开朗,目中浮出一丝得趣。

相府千金怎入得了皇上的眼。

这要盯的,无非是丞相!

看来相爷并无告假,不过换了个身份入宫。

“还以为戏已落幕,谁想竟还有大戏在后。”

薛厉喃喃自语。

他视线下移,目光落在白芷那青葱般的纤指上。

“你,想不想讨皇上的赏?”

白芷心中一跳。

她一个下等女婢,哪配得上帝王赏赐。

“来,跟爷学点技艺,宴上给皇上演一出。”

白芷还未答话,人已被打横抱起。

什么?她给皇上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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