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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说什么，你不是很享受后勤科长夫人的身份待遇吗？我要是说破了，你哪来的那么多好日子过？”
郑大娘冷笑，“我承认过去是磋磨过你们，但不是因为别的，纯粹就是看不惯你这个人。”
“你、你……我跟你拼了。”
李秀芹此刻万念俱灰，又被郑大娘冷嘲热讽，一时气不过扑上去打了起来。
也幸亏这是在部队大门口，站岗的战士很快上前将两人拉扯开，再将双方狠狠训斥一顿，这才作罢。
“郑大娘，咱们走吧。”
负责送郑大娘返回原籍的战士也拿着材料赶了过来，正要离开的时候，大英小英两个孩子扑上前，抱住了郑大**左右两条腿。
“奶奶，带我们走吧。”
“奶奶，只求你给我一口饭吃就行。”
郑大娘满脸厌恶，毫不留情的将她们拉开。
“两个小丫头片子，还真以为你们是我孙女？
你们是特务的子女，就应该跟特务一个下场，害死了我的孩子、女儿，如今还想让我养着你们两个小**，做梦！”
两个小女孩被推倒在地，旁边的李秀琴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这个亲妈还在这儿呢，你们、你们居然不跟着我，要跟着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死老太婆走？”
“我们跟着奶奶走，正好如了你的愿，你就不用带着拖油瓶嫁人。”
大英很清楚，再跟着李秀芹过下去，恐怕往后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吃饭上学。
她想像周大丫一样，以后过上正常小孩子的普通生活，那就只能靠自己努力。
大英重新站了起来，直挺挺的，跪在郑大**面前。
“奶奶，您今年有65岁了吧。
再往后你还能活几年，五年，还是十年？
这人老了，各种毛病就会钻出来，要是一场病直接死了倒还干脆，可要是缠绵病榻，你一个孤寡无依无靠的老婆子，身边没有个亲人，谁还能管你死活，伺候你吃喝拉撒？
可你要是把我们两姐妹带走就不一样了，我们总会长大，给我们一口饭，是以后我们给你养老送终。”
“小丫头片子，你倒是算的精。”
郑大娘被气笑了，同一个屋檐生活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知道这丫头这么精明。
按照部队这边出具的相关证明，郑大娘返回原籍后，会由当地公社街道办事处给她安排间小屋子，让她安度晚年。
不过也确实如大英所说，人老了，总会害怕遇到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情况。
她认真地盯着她们，“作为特务的孩子，你们以后要是在我手里讨生活，少不得被继续磋磨打骂，这样你们也愿意？”
“只要能活着，我愿意。”
小英也跟着点头，“姐姐在哪里，我就在哪儿。”
两个小女孩已经看清楚了，李秀芹是指望不上的，无论她们的处境变好还是变坏，她根本没有替两个女儿考虑过。
既然如此，还不如在郑大娘手里讨生活，好歹过去郑大娘当家的时候，还能混上个半饱。
在两个小女孩的坚持下，郑大娘最终将她们带走了。
至于她们往后的路，最终结局是好是坏，谁也不清楚。
丈夫是特务，生儿子的梦彻底破碎了。
到最后，连两个女儿也不要她，李秀芹一时承受不住打击，癫狂地笑了好一阵跑走了。
紧接着，秦慕瑶也迎来了最后的审判。
过去她串通周墨，杜撰退婚信、破坏他人婚姻的事也被查出来。
秦梦瑶知情不报，身为军人甘愿被特务利用，破坏国家基础建设，最终判决无期徒刑，即刻离岛执行。
离开东山岛的那一天，也下了一场大雪。
秦沐瑶忍不住往码头的方向频频张望，直到渔船响起鸣笛声，也没等到想象中的那个人。
她忍不住将手掌放在小腹处，“同志，你们有没有告诉周卫华，我怀了他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随行人员不耐烦的回应。
“说过了，周主任说过以后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孩子和哪个女人都能生，你还是早点死心启程吧。”
当初和张云霞的时候，周卫华也说过同样的话，孩子和谁都能生。
如今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到底有多痛苦。
秦沐瑶再也绷不住，脸上流出了悲愤难堪的泪水，正要转身上船的时候，一辆自行车疾速驶来。
“等一下。”
熟悉的嗓音让秦沐瑶回了头，却发现来人竟是林玉书。
几乎是瞬间，她浑身的逆鳞全都刺激起来，声音尖锐。
“林玉书，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要说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林玉书。
自己不仅一次次落败在她手里，如今还沦落到这般地步，后半生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林玉书绝对是来奚落她的。
“你想多了，痛打落水狗的事情我要想做早就做了。”
林玉书白了她一眼，将自行车停下。
后座的张云霞连忙下车，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是我让妹子送我过来见你的。”
离婚前的张云霞曾以为，自己没了男人会过不下去。
真离婚后她才发现，这没有男人的日子简直太爽了！
不用伺候公婆、像大爷似的伺候男人，稍有不如意还会被打骂，辛苦操持家务，想花点钱都不行。
她如今有工资、有粮食吃，有房住，三个孩子也都在身边，这种日子过去做梦也都没想过，一段时间下来，脸上都长肉了，人也精神不少。
这一切，除了自己的努力、林玉书她们的好心帮忙外，还离不开秦沐瑶这个搅屎棍的功劳。
这也是为什么，张云霞非得坚持跑这一趟。
“秦沐瑶同志，过去我是打过你，也记恨过你。
但此刻，我真心诚意的感谢你，没有你的参与，我根本没办法离开周卫华这个人渣，更别说有今天这种好日子。
反正都说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往后好好接受改造，我这人没啥文化，大概就这么意思吧。
这个酸菜包子是我自己做的，你留着路上吃，就当是离开东山岛的纪念了。”
秦沐瑶摸着手里还残留余温的酸菜馅包子，内心满是复杂。
万万没想到，自己在东山岛待了这么多年，到最后离开的这一刻，竟然是这两个自己曾经针锋相对，视为仇敌的两个女人来送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