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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忽的一暖，宽大的手掌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林玉书抬眸，撞进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眸里。
霍世勋往掌心哈了一口热气，帮她搓手，“手怎么这么凉？
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做个检查再回去，正好让陆院长帮忙看看，最好再调理下身体，你每次来例假都容易手脚冰凉、肚子疼。”
听着霍世勋絮絮叨叨的念叨，林玉书忽然觉得内心很安定，有种淡淡的幸福感。
是她想岔了。
霍世勋对她的各种小事也都很上心，有责任心，更有担当，以后肯定会是个疼爱孩子的好父亲。
即便现在没有孩子，调理好身体，也是迟早的事，她不必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焦虑，影响心情。
想通后，林玉书扬起唇角，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走吧，我们去看看陆院长怎么说。”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再结合林玉书口述之前的身体情况，陆院长最终下了定论。
“你这身体亏空太久，再加上曾有过寒凉入体，不易有孕，我先给你开上几副药，吃了试试看，同时还要放松心情，不要焦虑。”
“麻烦陆院长了。”
因为做过心理建设，他们俩对这一结果接受度良好，开了药就赶紧回家补觉去了。
孩子什么的，顺其自然就好。
要真没有也不着急，他们俩二人世界都还没过够呢。
*
时间一晃就到了签订养殖三方协议的日子。
在苟经纬的张罗下，特地搭了展台，挂上大红绸，还将锣鼓队找过来，他曾准备过好多次都谢羽而归，如今总算是用上了。
不出意外的，葛家湾生产队的葛队长在现场也看到了杨柳湾大队的赵队长。
两个一把年纪的小老头，互相瞪了一眼，气哼哼的。
都不想搭理对方。
一见着林玉书，两人都立马围上去。
赵队长抢先道，“林副场长，我们大队会计已经把押金带过来了，在哪儿交钱？”
林玉书眉目舒展，带着畅快的笑容。
就喜欢赵队长这种爽快人。
“赵队长别着急，再等一会儿公社的邱书记过来了，咱们签完协议再交押金。”
“好嘞，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赵队长爽朗一笑，小手背在身后溜达去了，他得赶紧瞧瞧鸡苗们都在哪儿，到时候好挑鸡苗。
离开前，还嘲讽地扫了葛队长一眼。
葛家湾大队部之前发生的事，他后来也听说了。
要不说他们葛家湾都是浆糊脑袋，连这种送上门的好事都能外推，活该他们比不过自家杨柳湾大队。
赵队长眼里的鄙夷，葛队长也看见了，要放在平时，他少不得拉住对方好好掰扯掰扯。
可眼看合作在即，这种小事他根本无心计较。
“林副场长，上次是我们葛家湾的人分不清楚好歹，您别跟我们计较，这次的鸡苗合作还是选择我们葛家湾最为方便，押金我也带来了，马上就能交。”
“葛队长，不是我不想答应，刚才您也看到了，我们朝阳农场已经初步和杨柳湾大队的赵队长达成了协议，总不好为了您临时反悔。”
林玉书脸上带着标准又疏离的职业笑容。
拒绝的话确实毫不留情面，现在才想起来转**度，早干嘛去了？
葛队长也清楚，这事儿是他有错在先，人家现在瞧不上他也是应该的。
但想起老队长的叮嘱，他还是想替自己努力争取一把。
“林副场长，我也理解您的难处，我们葛家湾大队只想要这一次的优先合作机会，不求能拿下所有鸡苗，哪怕只给我们50只鸡苗也行。”
这些天的时间，他们葛家湾大队的几个老头子没事就聚在一起蛐蛐。
还真让他们看出点门道，林玉书提出的场队联营、分散饲养这种模式，别说全海城，就算是全国恐怕都找不出几例。
他们葛家湾近水楼台先得月，哪怕鸡苗争取不到多少，也得争取第一次合作的机会。
有了这个，往后外界关注到这种模式的同时，也能顺带关注到他们葛家湾大队。
“作为诚意，我们葛家湾大队能为下乡提供技术支持的农场职工提供临时租房，租金就按一年二十块钱来计算，可以一次性签订二十年的长期租房协议。”
葛队长早就打听清楚了，家属院的罗嫂子是为了一位离婚军嫂找住房。
对方又是朝阳农场的职工，刚好在林玉书负责的养鸡场旗下。
前后这么一联想，葛队长很快就反应过来，与其将空置住房留给生产队那些懒汉，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出去，格外还能收一笔租金。
一年二十块的租金，确实不贵。
林玉书立马展露笑颜，眉眼也显得柔和几分。
“葛家湾大队的群众们养鸡热情高涨，态度积极，我再去找苟书记争取一下，总不好在兴头上泼群众冷水。”
“好、好，那就辛苦林副场长了。”
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通，葛队长这下心里也踏实了。
不管能争取到多少鸡苗，只要合作定下来，他们葛家湾大队也能当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没多久，东山岛人民公社负责分管农林水利方向的邱书记便到了。
签订协议流程很快开始。
邱书记先是带领大家朗读了一段伟人同志的经典语录，读完这才发表充满**的发表讲话。
“同志们，我们人民公社，就是一座桥，要一头连着国家计划，一头连着广大群众。
签订这个协议，不是简单的经济往来，而是团结协作精神的具体体现，不但是给咱们的饭碗里添个菜、家里多个牲口，更是为国家的**建设添砖加瓦！”
“说得好。”
苟经纬第一个带头鼓掌，一张老脸笑得比花儿都还灿烂。
“邱书记，那咱们接下来就开始签订协议？”
“签！”
得了邱书记的首肯，苟经纬立马安排人将早就准备好的协议一一递上。
葛队长和赵队长手中也分别有一份，看到上面自家大队分到的第一批鸡苗数量，有人欢喜有人愁。
赵队长这边自然是乐滋滋的，他们杨柳湾大队这次竟然有138只鸡苗，这可比他估算的还要多些。
林副场长真是够意思！
葛队长脸色有些僵硬，他们葛家湾大队只分到了50只鸡苗，还真是跟他之前提的分毫不差。
不过很快他就强打起精神，有总比没有好，这次只是第一批，等开了春还能孵化更多的鸡苗，到时候他们葛家湾大队的粮食省了下来，就能申请养殖更多鸡苗。
随着公社、农场、生产队三方代表互相在协议上签订各自的名字，盖上公章。
至此，场队联营、分散饲养，东山岛多单位联合发展集体副业合作已达成。
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围观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激动高昂的笑容，萧芳芳也举起手中相机，对着快门暗下。
咔嚓一声，记录下这一历史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