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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足道”那熟悉的、混合着香薰和精油气味的包厢里,灯光被刻意调得暧昧昏黄。苏祈安、李哲、林书源三人并排瘫在宽大的按摩椅上,像三条刚刚经历完风浪、被冲上岸边喘息的咸鱼。
门被轻轻推开,一位穿着**、笑容甜美的技师走了进来。苏祈安抬眼一瞧,乐了:“哟!8号!老熟人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8号技师看到苏祈安,眼睛也瞬间亮了,脸上挂起职业性却又不失亲切的笑容:“安哥!真是您啊!可有日子没见您来了!最近在哪儿发财呢?忙得脚不沾地了吧?”
苏祈安舒服地调整了一下躺姿,闭着眼,用一种饱经沧桑、看破红尘的语气信口胡诌:“发财?唉,别提了。最近忙着办离婚,被扫地出门了,无家可归啊。正琢磨着,要不跟你们经理商量商量,让我在你们这儿包月住下得了,按摩住宿一条龙,还能省笔房租。”
【发财?发昏还差不多!刚从婚姻的坟墓里爬出来,现在是无业游民兼情感难民,可不就差点要流落街头了么!不过这话说出来估计能吓着人家,还是低调点,装装可怜算了。】
8号技师被他这话逗得掩嘴直笑:“安哥您可真会开玩笑!我上个月还在财经新闻上看到您呢!好家伙,那么大公司的高管!您当初还跑来问我,说您这长相能不能介绍几个富婆客户认识认识……您这不是存心逗我玩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开始准备按摩用具。
“财经新闻?” 苏祈安猛地睁开半只眼睛,故作惊恐状:“坏了坏了!不是法治在线吧?难道我那些见不得光的老底儿……终于被曝光了?”
【还好是财经新闻,要是社会新闻版块,标题就该是‘震惊!前软饭男竟摇身一变成高管,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这话音刚落,旁边两张按摩椅上原本瘫着装死的李哲和林书源,像突然被通了电,“噌”地一下,不约而同地支棱起了身子,两双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齐刷刷地聚焦在8号技师身上。“吃软饭”这三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李哲第一个按捺不住,兴奋地凑过来,脸上写满了“快展开说说”:“等等!姐姐!慢着!什么富婆?什么吃软饭?这瓜保熟吗?来来来,仔细讲讲!我安哥还有这等光辉历史呢?”
8号技师被两人的热情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笑着回忆道:“就是好久以前啦,安哥那会儿常来。有一次做完按摩,他就半开玩笑地问我,说他长得还行不?店里有没有那种…嗯…比较大方、条件好的女顾客,可以介绍认识一下。”
李哲听得一拍大腿,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按摩椅上滚下去:“哈哈哈哈!安哥!高啊!实在是高!原来你走的才是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路线!从基层群众中来到基层群众中去!结果呢结果呢?姐姐你真给介绍了?”
8号技师摇摇头:“过了几个月,好像有位女士挺符合,准备找他问问,结果安哥就不怎么来了。再后来,就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他了。我才知道,原来安哥是这么厉害的大人物!” 她语气里带着点感慨和不可思议。
李哲兴致更高了,刨根问底:“姐姐,那你当时打算介绍的那位富婆,啥条件啊?有啥具体要求没?”
苏祈安终于听不下去了,老脸有点挂不住,出声打断:“喂喂喂!差不多得了啊!陈年老醋了,还翻出来有意思吗?黑历史禁止讨论!再讨论加钟的钱你自己出!”
【完犊子!社会性死亡现场!李哲你这家伙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儿?这种黑历史是能当着当事人面刨根问底的吗?我的一世英名啊……虽然好像也没什么英名可言了。】
李哲哪里肯放过他,笑嘻嘻地:“别呀安哥!聊聊嘛!你现在可是光荣下岗,再就业方向得广开言路啊!说不定这路子以后还用得上呢!”
8号技师也努力回忆着:“嗯…那位女士穿戴是挺讲究的,看着就有钱。好像还特意问过我安哥下次什么时候来,想要个**来着。”
李哲眼睛放光,用力拍着苏祈安的肩膀(差点把苏祈安拍进椅子缝里):“可以啊安哥!魅力不减当年!以后咱公司要是经营不善破产了,拉投资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你就往那儿一站,就是最好的商业计划书!”
苏祈安没好气地拍开他的爪子,瞥了一眼旁边默默看戏的林书源,祸水东引:“得了吧你!有书源这尊真财神在这儿,我还去拉什么投资?你把我卖一百回给富婆,凑的钱估计都赶不上书源动动手指头拉来的一个零头!”
一直安静吃瓜的林书源 突然被点名,立刻摆手加摇头,实力划清界限:“别别别!安哥你可别扯上我!我还是比较好奇,你当初到底是什么情况下,能生出……嗯……这么有创意的想法的?” 他斟酌着用词,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苏祈安叹了口气,用一种“你们这些凡人不懂”的语气说道:“还能有什么情况?年少无知,开玩笑的呗!有书源你这么个行走的印钞机在身边,我吃你的软饭不香吗?何必舍近求远去找什么富婆?”
李哲立刻举手,脸皮厚如城墙:“还有我!安哥,我的软饭你也可以考虑一下!管够!”
三人对视一眼,终于忍不住,一起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恰好这时按摩结束,8号技师忍着笑退了出去。李哲一个箭步冲过去,“咔哒”一声反锁了包厢门。
门一关,这个小空间仿佛成了与世隔绝的堡垒。李哲率先撑不住了,直接笑瘫在地毯上,捶着地,上气不接下气;一向矜持的林书源也绷不住了,捂着肚子,笑得肩膀直抖,眼镜都滑到了鼻尖;就连始作俑者苏祈安自己,看着这两个笑得毫无形象的家伙,回想刚才那段羞耻到极点的黑历史,也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笑得眼角都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偌大的包厢里,充满了三个男人毫无形象、震耳欲聋的狂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