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包间。
高军姗姗来迟。
“老大，你终于来了，咱们现在可以上菜了吧？”众人起身欢迎他，有人挥手叫来了服务员。
桌上的纸牌也收了起来。
嗑瓜子的忙把洒落在桌上的瓜子壳清理了下去。
高军扫视一圈，兄弟们恭敬的这个态度让他很有成就感，满意地笑道：
“嗨，等我干嘛，我说了，让你们先点上吃上的，都是兄弟，搞这么客套。”
啪！
他打了个响指。
“服务员，上两瓶五粮液三箱啤酒。”
众人见他居然玩真的，真上这么贵的白酒给兄弟们，一个个兴奋地嗷嗷乱叫起来。
角落里，吴彦蹭了烟，正在慢悠悠地享受。
“哟，咱部门到哪里都甩不了这条没用的死狗。”高军手里夹着华子，朝吴彦所在的方向喷了一口烟，厌恶地说道，
“干啥啥不行的东西，吃喝倒是积极。”
吴彦先是一怔，几秒后换上了赖皮的表情，嬉皮笑脸地起身鞠躬道：“老大，再怎么说，我也是您手下的一条狗，不跟着您，我还能去哪里嗦骨头啊。”
说着，还抬起两只手，像小狗求宠似得，朝高军吐了吐舌头。
他有意的献丑，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高军给气得笑了。
“**的，我他**也是服了……”他呵呵笑着，不在理会。
本来他在看见吴彦的第一时间，是想把他羞辱出去的。
这吴彦向来是个酒桶。
留他在这里，多少五粮液够给他喝的。
再说喝进他这个业务、能力极度拉胯的废物肚子里，那不纯粹是喂了猪狗吗。
不过，既然这老无赖那么能拉的下脸，他也没办法说什么了，只能随他去了。
高军翘起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不跟人说话的时候，他的脸色又有了几分阴郁。
“老大，哎，这嫂子怎么没见你带过来啊？”有人想起之前的事，便好心地问道。
“啥！”
高军抬眼就是一个凶狠的责怪。
看到下属受惊的模样，他突然又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分了，不该跟外人发火，便收敛了脾性，端起酒杯笑道：
“哦，你说你嫂子，她身体有点儿不舒服，就没让她过来。再说了，她不在更好，咱们兄弟才能放得开。”
“来来，都把杯子给老子端起来，干！”
负责倒酒的人，拿着五粮液的瓶子到了吴彦那里，却把他给直接给略了过去。
“哎，怎么没有我的啊？”吴彦刚刚尝了一小杯，那滋味让他回味无穷，还想喝第二杯，却没有了。
人人都有，就自己没有。
这叫什么事。
“你他**喝那么多干嘛。
咱们部门的活，你他**干了多少。
没出工，没出力就不说了，你这狗**，还给咱们捅了多少篓子，没揍你小子的，就算是对你客气的了。”
倒酒的人也随了经理高军的性子，放任了自己的口舌，对吴彦来了一通夹杂脏字的责骂。
众目睽睽之下，吴彦的脸臊得比桌上盘子里的新鲜猪血都还红。
“就给我再倒一杯吧，我是真想喝点儿。”他不理会大家的嘲笑，乞求道。
见倒酒的不为所动，又可怜巴巴地看向老大高军。
“老大，来都来了，还能不让我喝酒咋地？”
高军仰着脑袋，轻蔑地看着他。
对于这个对部门毫无贡献的**员工，他早想清除出队伍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想逼他自己辞职吧，可这人脸皮又厚得跟城墙似得，就是耍赖。
“想喝酒啊？”
高军眼珠子转了几转后，想到了熟悉的招数，“也不是不行。”
他站起身，往旁边的空地挪了挪，指着自己的裤裆说道：
“来，往这里钻，你只要敢从老子裤裆地下钻过去，这一瓶五粮液就都是你的了，你敢吗？”
说着，高军用手抠了抠自己的裆部，又特意把两腿分得开了些。
众人愕然。
这种方式未免太过低俗了吧。
但有人眼疾手快地立马拍手叫起好来，“老大，你这是为我们解气啊！”
气氛便变得热烈。
众人都起哄地朝吴彦叫道：
“你小子还不赶紧钻啊，快钻啊！”
“刚才不是说自己是老大的一条狗吗，是狗就钻吗，怕什么，反正都是狗了，还在乎什么！”
吴彦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在往头上涌，脸却变得惨白。
放在暗中的拳头被捏的咯吱作响。
不带这么欺辱人的，他对自己说道，大男人怎可受胯下之辱。
世界似乎是变慢了。
一张张恶毒地带着嘲讽的脸在他面前慢悠悠地晃来晃去。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这家饭馆的。
恍惚记得拿起啤酒瓶给旁边的一个开了瓢，可似乎又是自己的仇恨的臆想，并没有真实发生过。
路上的冷风一吹。
吴彦清醒了些。
无论如何，胜利集团这份工作不能丢啊，如果丢了，还能去哪里再找的这么好的。
若是挣得钱在变少，家里的老婆就更要看不起自己了。
“唉，这不是吴经理吗？”老田的经销商被淘汰了，没法，只能暂时到妹夫的烧烤摊上帮忙度日。
吴彦认出他来，忙苦笑着摆摆手，“哪里还有什么吴经理，我跟你一样，都是被那群人针对的倒霉鬼。”
这话可让老田找到了知音，忙把吴彦拽住，要请他喝两杯。
饭局上的愤懑正愁找不到地方倾吐发泄，吴彦坐下就是一大杯扎啤灌下肚。
两人絮絮叨叨地骂起了高军。
“什么，你说他初中都没毕业？”吴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向老田确认。
“千真万确，就有次我们一起喝酒，那王八犊子喝醉了，自己亲自说的。
他哪里读过什么书啊，要不是老板亲自作保，他怎么可能进得了胜利集团。”
老田接着恨恨地说道，“要不说这人手段这么野蛮，现在好了，搞得我们好多人都没了饭吃。”
“他还说什么了？”
“说自己的本事都是看书自学的好像……具体记不清了，反正初中没毕业那句话我是听的真真的。”
吴彦眼中闪烁着兴奋。
快意地说道：“我就说，早怀疑他来路不正了。他**，明天我就去人事部，不把他搞下来，我就不姓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