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首席谋士 第18章 盐商来压价?韩澈:我的盐,不降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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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二十五年,秋八月二十五,辰时。

晨光刚把院子里的晒盐的席子染成浅金色,韩澈正蹲在墙角整理昨晚晾干的盐包,指尖蹭到细盐的凉意,心里还想着昨天集市上的热闹——要是今天再卖上几十包,就能给母亲买些当归补气血,还能给婉儿买块麦芽糖。

“哥,今天还去集市吗?张婶昨天说要帮她女儿也买两包呢!”婉儿抱着竹篮跑过来,里面装着刚摘的野菜,脸上满是期待。

韩澈刚要点头,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呵斥声——是冲这边来的。赵氏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没缝完的粗布衣裳,看到韩澈的眼神,脸色瞬间白了些:“澈儿,是不是……是不是昨天说的那个盐商来了?”

韩澈心里一紧,放下盐包站起身,走到院门口掀开柴门。门口站着三个男人,为首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汉子,穿着藏青色绸缎短褂,腰间系着褐色腰带,左手戴着个油光锃亮的玉扳指,眼神扫过院子里的晒盐席子,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慢。他身后跟着两个精壮的随从,一个满脸横肉,手里拎着根木棍,另一个背着个布包,站在后面像尊石像。

“你就是韩澈?”为首的汉子开口,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我是,不知这位老伯是?”韩澈拱手,心里已经有了数——这八成就是张二婶说的盐商刘万山,看这派头,在本地确实有些势力。

“我姓刘,叫刘万山,是津门镇最大的盐商。”刘万山抬抬下巴,径直走进院子,目光落在席子上的细盐上,用脚尖踢了踢席子边缘,“昨天集市上卖的雪白盐,就是你晒的?”

韩澈侧身让他进来,关上柴门,免得邻居围观:“是我晒的,刘老伯找我有事?”

“有事。”刘万山走到晒盐席子前,弯腰捏了一点细盐,放在手里捻了捻,又凑到鼻尖闻了闻,眉头皱了皱,“盐是不错,比官盐细,也干净。但你这卖法,坏了规矩。”

“规矩?”韩澈故作疑惑,心里却冷笑——无非是垄断的规矩,“我卖自己晒的盐,按价收钱,没坏什么规矩吧?”

“哼,你懂什么规矩!”刘万山身后的横肉随从忍不住插话,声音粗哑,“津门镇的盐,历来都是刘老爷收了再卖,哪有你这毛头小子直接摆摊的份?二十文半斤,你敢卖这么贵,是想抢生意?”

韩澈看了那随从一眼,没理会,依旧对着刘万山说:“刘老伯,我这盐晒起来费功夫,要挑沙子、晒三遍,成本比粗盐高。而且昨天买盐的都是乡里乡亲,他们说这盐值这个价,愿意买——我没强卖,怎么就抢生意了?”

“成本高?”刘万山嗤笑一声,把手里的盐洒回席子,“不过是海边的破盐,换个法子晒就敢涨价?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的盐,我十文钱一斤收,要多少有多少。你要是同意,以后就不用去集市风吹日晒;要是不同意……”他顿了顿,眼神沉下来,“津门镇的集市,可不是谁都能随便摆摊的。”

十文钱一斤?韩澈心里一怒——昨天他卖二十文半斤,也就是四十文一斤,刘万山这是直接压到四分之一的价,明摆着欺负人。他强压下火气,语气却硬了几分:“刘老伯,我这盐的质量,您刚才也看见了,比您收的粗盐好三倍都不止。十文钱一斤,连成本都不够,我没法卖。”

“没法卖?”刘万山脸色变了,往前走了一步,逼近韩澈,“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我给你十文,是看你年轻,给你条活路。你知道津门镇的盐税是谁管吗?是我表弟!你要是不识抬举,以后不仅集市摆不了摊,连海边的盐滩,你都别想再用!”

这话里的威胁再明显不过——不仅要垄断他的盐,还要断他的活路。赵氏在屋里听得脸色发白,想出来求情,被韩澈用眼神制止了。婉儿躲在母亲身后,紧紧攥着衣角,却没敢哭出声。

韩澈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现在不能服软——一旦妥协,以后刘万山只会得寸进尺,不仅自己的盐生意做不下去,之前帮他凑材料晒盐的乡邻,也没法跟着受益。而且他有底气,昨天买盐的乡邻都认他的盐,就算刘万山不让他去集市,大不了他上门送货,乡邻们也会买。

“刘老伯,”韩澈抬起头,眼神坚定,“我的盐,不降价。您要是想收,就按四十文一斤的价,少一文都不行。至于盐滩和集市,我凭自己的力气吃饭,没犯王法,您表弟是管盐税的,总不能不讲道理吧?”

“你!”刘万山没想到这个寒门小子这么硬气,气得手指都抖了,“好,好小子!你等着!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多久!”他转身对着两个随从吼道,“我们走!”

走到柴门口,刘万山又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韩澈一眼:“小子,别以为晒出点好盐就了不起,在津门镇,还轮不到你说话!过两天,我让你知道坏了规矩的下场!”

柴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赵氏连忙走出来,拉着韩澈的胳膊,声音都在抖:“澈儿,你怎么跟他硬刚啊?他表弟是管盐税的,要是真不让我们晒盐、不让摆摊,可怎么办啊?”

韩澈扶着母亲坐下,轻声安慰:“娘,您别担心。刘万山就是吓唬人,他表弟管盐税,也不能不让老百姓晒盐吃饭。而且我的盐好,乡邻们都认,就算不能去集市,我们上门送,他们也会买的。”

话虽这么说,韩澈心里却没底——刘万山既然敢这么威胁,肯定有靠山,说不定真会找县吏或者乡绅来麻烦。他看向院子里的晒盐席子,雪白的细盐在晨光下泛着光,心里暗暗盘算:得尽快找些乡邻帮忙,或者想办法联系上苏月棠,要是能得到县尉王承嗣的注意,或许能有个靠山。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张二婶的声音:“韩小子在家吗?我来拿两包盐,顺便跟你说个事——刚才我看见刘万山去了乡绅柳敬亭家,两人在门口说了好半天,好像提到你的名字了!”

韩澈心里咯噔一下——柳敬亭是津门镇的大乡绅,跟县里的官员也有交情,刘万山找他,肯定是想联合起来对付自己。他强装镇定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已经开始琢磨对策:看来,麻烦不仅没结束,反而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