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首席谋士 第2章 唐代天津卫?这破茅草屋能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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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二十五年,秋八月十五,辰时过半。

屋外的嘈杂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木棍敲击门框的“咚咚”声,那力道重得像是要把本就松动的木门直接砸开。赵氏的手紧紧攥着韩澈的衣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声音都带着颤:“是……是里正家的人吧?前儿就来催过夏税,咱们家……咱们家还没凑够呢。”

韩澈心里一沉。夏税?他在历史小说里看过,唐代的租庸调制对农户来说不算轻松,尤其像原主家这样没了男丁的,光靠赵氏缝补浆洗根本攒不下钱。这刚穿越过来就要面对催税,简直是“开局地狱模式”。

“娘,你别慌,我去看看。”韩澈扶着赵氏坐回炕边,又摸了摸婉儿的头,“婉儿乖,跟娘在屋里待着,哥去去就回。”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先透过门缝往外看——门外站着两个男人,一个五十多岁,穿着半旧的青色襕衫,腰间系着根布带,脸上满是褶子,眼神却透着几分精明,正是渤海乡的里正周德昌;旁边跟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汉子,穿着粗布短打,手里拿着根木杖,是里正家的帮工吴三,看着就一脸急躁。

周德昌见门半天没开,又用木杖敲了敲:“韩家的!磨蹭啥呢?知道你们家韩小子醒了,赶紧出来回话!夏税拖了快一个月了,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韩澈咬了咬牙,拉开了门。门轴“吱呀”一声响,像是随时会断掉,风裹着海边的咸腥味灌进来,吹得他打了个寒颤——这门不仅旧,还漏风,难怪屋里这么冷。

“周里正,吴小哥。”韩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他学着记忆里原主的样子,微微躬身行礼,“刚醒没多久,身子还有点虚,让您二位久等了。”

周德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在他后脑勺的包扎上停了停,语气稍缓了些,但还是带着压迫感:“醒了就好,前儿听说你被浪头拍了,还以为你这孩子要跟你爹一样,就这么去了。可话说回来,人醒了,税也得交啊。你家今年的夏税是二斗粟、三尺绢,你爹走了,按规矩能免半税,但也得交一斗粟、一尺五寸绢。你家这都拖了快一个月,县丞那边都问过来了,我这也是没办法。”

韩澈心里快速盘算——一斗粟大概十斤,一尺五寸绢换算成钱,对现在的韩家来说也是天文数字。他看了眼屋里,赵氏正抱着婉儿,偷偷抹眼泪,桌上那两个黑乎乎的粗粮饼,估计是全家仅剩的口粮了。

“周里正,我知道您难办。”韩澈放低姿态,语气诚恳,“可您也看到了,我家现在就我娘、我妹和我。我爹走的时候,连口薄棺都是乡邻凑钱买的,家里实在是拿不出粟和绢。您能不能通融几天?等我身子好些,就去海边捕鱼,或者帮人打杂,一定把税钱凑上。”

吴三在旁边不耐烦地插了嘴:“通融?都通融多少回了!前儿说你没醒,今儿醒了又说没钱,你家是打算抗税不成?县丞说了,再催不上来,就要把人带去县衙问话了!”

“吴小哥,话不能这么说。”韩澈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坚定,“我韩澈不是赖账的人,只是眼下确实有难处。您要是把我带去县衙,我娘和我妹没人照顾,万一出点事,这责任……您担得起吗?”

吴三被他问得一噎,脸涨得通红,还想再说什么,被周德昌拦住了。周德昌盯着韩澈看了半天,像是在判断他说的是不是实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看在你爹生前老实,你又刚遭了难的份上,我再给你五天时间。五天后要是还凑不上,别说我不讲情面,县丞那边我可没法交代。”

“多谢周里正!多谢周里正!”韩澈连忙躬身道谢,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一半。

周德昌又叮嘱了几句“别想着跑”“赶紧凑钱”,才带着吴三骂骂咧咧地走了。韩澈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土路尽头,才松了口气,转身回屋。

“澈儿,没事了?”赵氏连忙迎上来,眼神里满是担忧。

“没事了娘,里正给了咱们五天时间。”韩澈笑着安抚她,可心里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五天,怎么凑够税钱?捕鱼靠天吃饭,帮人打杂赚的钱连填肚子都不够,这根本是个难题。

婉儿拉着他的手,把手里攥了半天的野果子递过来:“哥,吃果子,吃了果子有力气,就能赚钱了。”

韩澈接过果子,摸了摸婉儿的头,心里又暖又酸。他看着眼前这破旧的茅草屋,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新家”——

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不少地方都能看到天光,刚才下雨的痕迹还在,墙角有几处水渍,显然是漏雨了。四面土墙坑坑洼洼,有的地方裂了指宽的缝,用干草和泥巴糊着,风一吹就“呼呼”响。屋里除了一张土炕、一张缺腿的木桌,就只有一个破旧的陶罐、两个豁口的陶碗,还有墙角堆着的几捆干草,连个像样的柜子都没有。

韩澈走到墙角,摸了摸那道裂缝,指尖能感觉到冷风往里灌。他想起现代自己租的那间小公寓,虽然不大,但有暖气、有空调,家具齐全,就算是冬天也暖烘烘的。再看看现在这屋子,别说取暖了,能不能挡住冬天的寒风都不一定。

“这破屋子……还真是够‘原生态’的。”韩澈在心里苦笑,穿越小说里主角要么穿成王公贵族,要么至少是小康之家,怎么到他这就成了“寒门中的寒门”,连个能遮风挡雨的屋子都没有?

赵氏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叹了口气:“这屋子还是你爷爷那时候盖的,都几十年了,去年冬天就漏过雨,你爹想修,可一直没凑够钱……”

“娘,没事。”韩澈打断她,语气坚定,“等我赚了钱,先把屋子修了,再给你和婉儿做新衣服,咱们再也不用啃粗粮饼了。”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快速规划——要赚钱,就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他是现代人,知道的东西比这个时代的人多得多。刚才周德昌提到海边,原主也是去海边捡贝壳时出事的,这渤海乡靠海,最不缺的就是海水和鱼虾。

渔盐!韩澈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两个字。他记得历史上,唐代的盐铁是官营的,但民间肯定有私下晒盐的,只是方法落后,产量低,质量也差。如果他能用现代的晒盐法改良一下,做出更白更细的盐,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还有海鲜,唐代的烹饪方法大多是蒸、煮、烤,要是他用现代的炒、炸手法做出来,会不会受欢迎?

想到这里,韩澈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或许就是他在这个时代活下去的机会!

“娘,我问你个事。”韩澈坐到炕边,“咱们乡这边,是不是有不少人靠晒盐或者捕鱼过日子?他们晒盐……一般怎么晒?”

赵氏愣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是啊,靠海的人家,多半都干这个。晒盐就是在海边挖个坑,把海水引进去,等太阳把水晒干,剩下的盐粒就收起来。可那盐又粗又苦,还带着沙子,卖不上价,遇到阴雨天,还晒不出来。捕鱼就更难了,船小,网也破,有时候出去一天,连条小鱼都捞不到,还有被浪头卷走的风险。”

韩澈点点头,跟他想的一样,方法确实落后。这就好办了,只要他能改良晒盐的方法,做出好盐,赚钱应该不是问题。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这次的敲门声很轻,跟刚才周德昌的截然不同。赵氏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手里端着个陶碗,是邻居张婆婆。

张婆婆是个孤老,平时跟原主家走得近,原主爹在的时候,常帮她挑水劈柴。她看到韩澈,脸上露出笑容:“澈儿醒了?太好了!我熬了点粟米粥,给你们娘仨端来一碗,垫垫肚子。”

赵氏连忙道谢,接过陶碗,碗里的粟米粥稀得能照见人影,但香气却飘满了整个屋子,婉儿的眼睛都看直了。

“张婆婆,谢谢您。”韩澈起身行礼,心里满是感激。在这艰难的处境里,这点温暖显得格外珍贵。

张婆婆摆摆手,拉着韩澈的手仔细看了看:“醒了就好,以后可别去海边那些危险的地方了。对了,前儿听人说,最近海边不太平,有好几户人家的渔船被浪头打翻了,还有个年轻的渔民,到现在还没找着人呢……”

韩澈心里一紧。海边不太平?这对他想靠渔盐赚钱的计划可不是个好消息。他刚想再问问具体情况,张婆婆却突然皱起了眉,往海边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哎?那不是李家的小子吗?他往这边来了,手里还拿着根棍子,看那样子,像是来寻事的……”

韩澈顺着张婆婆的目光看去,远处的土路上,果然有个二十多岁的汉子,正往这边走,手里攥着根粗木棍,脸色不善。

这是谁?为什么要来寻事?韩澈心里咯噔一下,刚解决了催税的事,又来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