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首席谋士 第25章 刚救的千金,竟派人送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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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二十五年,秋八月二十七,午时。

日头爬到头顶,把津门镇的青石板路晒得发烫。韩澈提着空了大半的粗布袋子,从村东盐滩往家走。一路上,他时不时回头望——从盐滩离开时,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就没消失,可每次回头,都只看到往来的村民或挑着担子的货郎,没发现可疑人影。

“是我太敏感了?”韩澈皱了皱眉,又想起早上赵婆子匆匆离开的背影。他摸不准这两件事有没有关联,只能暂时压下疑虑——眼下最重要的是下午和王承嗣去盐滩,可不能因为这些没影的事分心。

快到家门口时,远远就看见茅草屋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隐约能闻到粗粮馒头的香味。韩澈心里一暖——自从改良晒盐法赚了钱,家里终于不用顿顿啃野菜粥,母亲赵氏每天都会蒸上几个粗粮馒头,给妹妹婉儿当点心。

“哥!你回来啦!”婉儿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小姑娘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浅青色短襦,手里拿着个刚蒸好的馒头,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娘今天蒸了馒头,还放了点盐,可香了!”

韩澈接过妹妹递来的馒头,咬了一口,粗糙的面渣里带着淡淡的盐味,却比他穿越过来吃的第一顿野菜粥香多了。“好吃,”他揉了揉婉儿的头,“娘呢?”

“娘在屋里缝衣服呢!”婉儿拉着韩澈的手往院里走,“娘说,等攒够了钱,就给你做件新的短褐,你现在穿的这件都破了好几个洞。”

韩澈心里一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实,袖口和下摆都有补丁,还是穿越前原主留下的。他笑着应道:“好,等哥再卖些盐,就给娘和婉儿也做新衣服。”

刚进院门,赵氏就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针线和半块粗布。她看到韩澈,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澈儿回来啦?累不累?快坐下歇会儿,馒头还在锅里温着。”

韩澈刚要说话,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响,一个穿着湖蓝色侍女服的姑娘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精致的竹篮,身后还跟着个小仆役,手里也拎着个布包。那姑娘约莫十六七岁,发髻上插着支素银簪子,看着端庄得体,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侍女。

“请问,这里是韩澈韩公子的家吗?”那姑娘走上前,微微屈膝行礼,语气恭敬。

韩澈愣了一下,心里纳闷——自己在津门镇认识的人不多,除了乡邻和苏月棠,没见过这样穿着讲究的侍女。他点点头:“我就是韩澈,不知姑娘是?”

“奴婢翠薇,是县尉府的侍女,”翠薇抬了抬头,目光落在韩澈身上,带着几分打量,“我家小姐是王瑾萱,昨日多亏公子出手解围,小姐特意让奴婢来送些薄礼,聊表谢意。”

“王小姐?”韩澈心里一惊——他没想到王瑾萱会特意派人送谢礼。不过是早上帮着解了个碰瓷的围,按理说口头感谢就够了,没必要这么郑重。他看了看翠薇手里的竹篮,又看了看母亲和妹妹疑惑的眼神,赶紧侧身让开:“姑娘快请进,屋里坐。”

翠薇谢过,提着竹篮走进屋。赵氏赶紧倒了碗水递过去,婉儿则好奇地凑在竹篮边,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翠薇放下竹篮,打开第一个篮子的盖子,里面整齐地码着两袋糙米,还有一小罐粟米,都是韩家之前难得吃到的粮食。她又打开第二个篮子,里面是一匹淡粉色的细布,还有一小包药材,散发出淡淡的草药香。

“这糙米和粟米,是小姐让厨房准备的,说公子家之前或许缺粮,这点粮食能解燃眉之急,”翠薇指着布料和药材,继续说道,“这布是小姐自己攒的,想着公子家里有妹妹,或许能用得上;这些药材是治风寒的,入秋了容易着凉,小姐说给公子和家人备着。”

赵氏看着这些礼物,连忙摆手:“这怎么好意思?不过是举手之劳,怎么能收这么贵重的礼?”

“大娘您别客气,”翠薇笑着说,“小姐说了,公子不仅帮了她,之前改良晒盐法,让乡邻们都能吃到好盐,是个心善的人。这点薄礼,实在不算什么。”

韩澈站在一旁,心里却在琢磨——王瑾萱送的这些礼物,看似普通,却都送到了点子上:粮食解决了家里的温饱问题,布料适合婉儿做新衣服,药材更是贴心。这姑娘不仅观察细致,还很会做人,一点不像娇生惯养的官家小姐。

“替我谢谢王小姐,”韩澈接过翠薇递来的一张拜帖,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瑾萱拜谢”四个字,“这份情我记下了,改日我一定上门道谢。”

翠薇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带着小仆役离开了。送走翠薇后,婉儿抱着那匹淡粉色的布料,开心得蹦蹦跳跳:“娘!这布好软啊!我能做新裙子吗?”

赵氏摸了摸布料,眼里满是感激:“能,能,等娘把手里的活做完,就给你做新裙子。”她转头看向韩澈,语气郑重,“澈儿,王小姐是县尉的女儿,还这么客气,这人情咱们得还。”

韩澈点点头:“我知道,娘。等下午跟王县尉看完盐滩,我就去县尉府道谢,顺便看看能不能买点什么回礼。”

他心里却没这么简单——王瑾萱的这份谢礼,让他更觉得这姑娘不一般。早上的碰瓷事件,虽然看似是刘三和周四临时起意,但王瑾萱能准确说出刘三之前的讹诈经历,现在又特意送谢礼,会不会她早就知道刘三的底细?甚至,早上的碰瓷,会不会跟她有关?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韩澈就摇了摇头——王瑾萱没必要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找麻烦。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他走到桌边,拿起那包药材,打开闻了闻——有紫苏、陈皮,还有些驱寒的草药,都是些常用的药材,没什么特别的。可他心里的疑虑却没消失,反而更重了些——王瑾萱对自己的关注,似乎有些过头了。

“哥,你在想什么呢?”婉儿凑过来,拉了拉韩澈的袖子,“这布真的能做新裙子吗?”

“能,”韩澈回过神,摸了摸妹妹的头,脸上露出笑容,“不仅能做新裙子,等哥再赚些钱,给你做件更好看的。”

可他心里却在盘算——下午见王承嗣,要不要问问他关于刘三的事?还有,王瑾萱到底为什么这么关注自己?是因为早上的解围,还是因为自己改良的晒盐法?

正想着,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张二婶提着个篮子走进来,笑着说:“韩小子,我刚看见县尉府的侍女来你家,是不是送什么好东西了?”

韩澈心里一动——张二婶在镇口卖早点,消息灵通,或许她知道些关于刘三的事。他赶紧让张二婶坐下,倒了碗水递过去:“二婶,您坐。王小姐派人送了些粮食和布料,感谢我早上帮了个小忙。对了,二婶,您知道刘三这个人吗?”

张二婶喝了口水,撇了撇嘴:“刘三啊!那是个混不吝的东西!之前讹过好几个乡邻,听说跟盐商刘万山有点关系。怎么了?他惹到你了?”

韩澈心里一凛——刘三跟刘万山有关?那早上的碰瓷,会不会是刘万山指使的?刘万山之前因为盐的事找过自己麻烦,被王承嗣赶走了,会不会怀恨在心,故意让刘三去碰瓷王瑾萱,想嫁祸给自己?

这个猜测让韩澈后背一凉。如果真是这样,那刘万山的心思也太歹毒了。他赶紧追问:“二婶,您确定刘三跟刘万山有关系吗?”

张二婶点点头:“之前有人看见刘三去刘万山的盐铺送东西,具体是什么关系,我就不知道了。韩小子,你可得小心点,刘万山那人黑心的很,之前为了抢生意,还逼走了好几个小盐商。”

韩澈谢过张二婶,送走她后,心里的疑虑终于有了方向。早上的碰瓷,很可能是刘万山指使的!他想通过碰瓷王瑾萱,让王承嗣误会自己,从而打压自己的晒盐生意。

可王瑾萱为什么会帮自己?她是不是早就知道刘三跟刘万山的关系?

韩澈看着桌上的拜帖,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下午见王承嗣时,先不提刘万山的事,看看王承嗣的反应。然后去县尉府道谢时,再试探一下王瑾萱,或许能知道更多线索。

只是,他没注意到,院墙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巷口。那黑影手里拿着个小本子,上面记着“韩澈与县尉府往来密切,收到谢礼”几个字,随后便朝着镇西的盐铺方向走去。

韩澈收拾好桌上的礼物,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不管刘万山有没有指使刘三,自己都得小心应对。下午跟王承嗣去盐滩,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得到王承嗣的支持,这样才能在津门镇站稳脚跟,保护好家人。

可他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麻烦,正在等着他。刘万山得知王瑾萱给韩澈送谢礼后,气得摔了手里的茶杯,对着身边的随从恶狠狠地说:“好一个韩澈!竟然攀上了县尉府!看来,我得给你加点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