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拐角的叫声越来越惨淡，最后趋于平静。
姜怀瞥了眼地上那群软塌塌的臭虫，指挥着手下人把他们拖到镇子口。
至于成德……卫生队的给他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将人扔到担架上了。
第三部队的人将整个镇子都搜了一遍，找出将近百名被拐来的妇女儿童。
在成德为他们准备的平房里，还从水泥墙上挖出来数十具已经白骨化的尸体。
隔壁市的警察来了后，被这一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整个小镇被封锁，并成立专案小组进行调查。
封砚灼和顾瓷一行人，在姜怀的护送下，返回学校。
两天不到的时间，众人像是做了个噩梦。
李明月下车的时候，腿都是软的，死死拽着顾瓷不松手。
封砚灼站在她们身后，眉心紧皱。
廖飞瑶提着行李经过他时，诚恳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封砚灼眼眸微闪，轻轻摇头。
几个老师安抚了一下学生，紧赶慢赶地去开会。
这是学校对接老师出现重大事故，需要立刻做出裁决。
大部分同学的家里人都接到学校通知，来学校接人。
李明月看到自己爸**瞬间，终于舍得松开顾瓷，朝着自己爸妈扑过去。
眼泪唰的一声流下来。
最后，只剩顾瓷、封砚灼和廖飞瑶三人没有人接。
封砚灼压根没告诉家里人这件事儿。
廖飞瑶侧眸瞥了眼顾瓷，“你爸妈不来吗？”
顾瓷顿了顿，指尖扣着手心，“应该不会来的。”
“我送她就行了。”封砚灼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走吧。”
顾瓷愣了一瞬，随即冲廖飞瑶礼貌笑了笑，连忙跟上封砚灼的脚步。
顾瓷和他并肩而行，踟蹰道：“其实……我不回家，不用送我的。”
“我知道。”封砚灼带着她往自己公寓走去，“回公寓，放寒假了，宿舍早就关了，你总不能回宿舍吧。”
顾瓷松了口气儿。
回到公寓后，封砚灼将她的东西放进卧室。
“你寒假就住这里吧，我寒假不住这儿。”
顾瓷眼眸一亮。
能睡他卧室了！
味觉！我来了！
顾瓷捧着浴巾，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那我给你转房租吧！不能白住！”
封砚灼敛去眸底的失落，“不用，空着也是空着，就当我雇你来守着，过年期间，小偷会变多的。”
顾瓷眨眨眼，扫过室内陈设。
高档公寓也有小偷吗？
倏地想起之前湛颜直接进来的画面，她浑身抖了一下。
确实有。
“好的！”顾瓷声音轻快不少，“谢谢你啊！封砚灼！”
“先去洗澡吧。”
俩人都收拾好自己后，终于能休息一会儿。
并排窝在沙发上，封砚灼侧眸盯着她素净的小脸，喉结轻滚。
“现在……好点了吗？”
顾瓷怔愣一瞬，拿起遥控打开电视，“什么好点没？”
“舟阳洞的事情，缓过来了吗？”
回来的路上，李明月一直惶恐得睡不着，闹着顾瓷和她说话，一遍遍确认自己的安全。
顾瓷明明也后怕得不行，还一直撑着和她多说两句。
他在车上制止了李明月两次，但都被顾瓷拒绝了。
他只能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最后一排，怨念地盯着前方。
回来后也是，顾瓷或许是怕方夜雪内疚，一直将情绪憋着。
他分明都看见她提着行李的手在颤抖了，但她脸上依旧是柔和冷静的笑意。
“我如果说还没有，你信吗？”顾瓷嗓音颤抖，情绪终于外露。
“信。”封砚灼语气坚定，带着一股沉稳的安慰的力量。
顾瓷鼻尖一酸，眼眶热热的。
其实不止是舟阳洞的事情让她情绪崩溃，还有回来后，身边同学被一个个接走，但她被剩了下来，像多余的那个。
模糊的视线里，多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
“牵手吗？”封砚灼略带忐忑的询问让顾瓷心尖一软。
她瓮声瓮气道：“要！”
话音刚落，小手搭了上去，得寸进尺地要求，“我想吃炸鸡。”
顾瓷：【炸鸡！冰可乐！橙汁儿！凉面！麻辣拌！我都要！】
封砚灼：“……”
外卖到的时候，顾瓷已经不哭了。
她眼泪一抹，抓起炸鸡，又是一条好汉。
封砚灼感受着掌心的温度，眼眸复杂地望着她，庆幸欣慰，又夹杂着心疼。
“顾瓷，你当时……为什么不走？”
顾瓷嘴里塞了两块年糕，一块鸡米花，一个洋葱圈。
她喝了口冰可乐，含糊道：“开车又跑不了，我压根不熟悉地形。”
顾瓷：【况且我跑了，封砚灼肯定出事儿啊，只留他一个人，面对几十个人，我是人啊？】
封砚灼嘴角不自觉扬起，嗓音明亮，“万一能跑呢？”
“你动手了，证明你的人来了。”顾瓷拆了一旁的凉面，搅和搅和往嘴里塞。
顾瓷：【呜呜呜～冻牙齿！】
封砚灼垂眸，指腹轻轻划过她的手背，轻笑道：“真聪明。”
不亏是他喜欢这么长时间的人。
顾瓷打开一份麻辣拌，推到他面前，“吃啊，你肯定也吓坏了，吃点东西缓缓。”
“没有。”
“不要嘴硬。”顾瓷将橙汁儿放在他面前，“都是和平年代出生的孩子，况且你家境那么好，这种情况肯定没遇到过。”
“能那么冷静地联系外界，还安抚我们，你也很厉害。”
顾瓷：【真的真的！超级厉害了！】
封砚灼伸手，握着橙汁儿，“你是这样看我的吗？”
“对啊。”顾瓷点头，半分眼神都没分给他，直勾勾盯着碗里的食物。
封砚灼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脑子抽了，倏然问了一句，“那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顾瓷没动，但他耳畔响起她的声音。
顾瓷：【哇靠！哇靠！哇靠！这什么送命题！？】
封砚灼垂眸抽回手，低声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性格合适吗？能长久当朋友吗？”
顾瓷怔愣望着空荡荡的手心，嘴里的食物再次没了温度和味道。
“当然能了！”顾瓷连忙抓着他的手，信誓旦旦道，“肯定可以！”
顾瓷：【简直不要太合适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