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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计了！是陷阱！”袭击者中有人惊呼。
几乎同时，更多埋伏在周围的王府护卫从暗处杀出，反将袭击者包围了起来。
原来，这根本就是一个引诱沈景玄上钩的陷阱！
真正的“炎铁”早已通过其他途径运走。
沈景玄并未安寝，而是站在巨大的京城舆图前，静候消息。
他深知此次行动风险极大，故并未亲往，而是派出了麾下最精锐的一支小队，由沈忠的副手沈明带领。
一名暗卫浑身是血，踉跄着闯入书房，单膝跪地：“侯爷！西山……是陷阱！我们的人中了埋伏，沈明队长他……为了掩护弟兄们撤退，力战而亡！对方早有准备，我们只抢回了这个……”
暗卫递上一块从死去敌人身上扯下的衣角布料，上面沾染了奇特的黑色粉末，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沈景玄接过布料，指尖捻了捻那黑色粉末，眼神冰冷。
沈明是他的得力干将，此役损失惨重。
“可看清对方领头是谁？是否是萧煜？”
“是萧煜亲自押车，但他始终被护卫层层保护，未曾直接交手。伏兵数量远超预期，而且……打法狠辣，不似普通王府护卫。”
这背后的水，比他想的更深。
他损失了一名大将，但也并非全无收获。
这黑色粉末和敌人的战斗力，都是新的线索。
“厚葬沈明，抚恤其家属。受伤的弟兄全力救治。”沈景玄沉声道，“将这块布料和粉末立刻送去给墨先生，让他务必查出来源。另外，加派人手，监视所有近期从北疆回京或将校的动向！”
“是！”
沈景玄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
这次交锋，他吃了亏，但也让康亲王暴露了更多实力。
接下来，将是更隐蔽、更激烈的暗战。
他必须调整策略，从其他方面寻找突破口。
西山事件虽然血腥，但在康亲王府的强力压制下，并未在京城掀起太大波澜，只被含糊地定性为“山匪劫道，已被击溃”。
太傅府内，依旧是一片待嫁的喜庆氛围。
岑晚音对此事一无所知，她近日忙于学习繁琐的王府礼仪，还要应付宫中嬷嬷的教导，身心俱疲。
侯府书房，烛火摇曳。
沈景玄面前摊开的，不仅是西山事件后搜集到的新线索，还有一份之前关于萧煜驯养海东青的事。
如今，这条看似不起眼的线索，在西山交锋后显得尤为重要。
沈忠正躬身禀报最新发现：“侯爷，我们重新梳理了萧煜驯鹰的规律。他平日多在午后于猎场边缘练习，但确有数次，如同旧报所言，于清晨秘密前往西山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我们的人曾试图靠近，发现那里地势奇特，易守难攻，且似乎有人工开凿的痕迹，绝非单纯放鹰之所。”
沈景玄眸光锐利如鹰，指尖点在西山山谷的位置：“果然如此。当初怀疑他是勘察地形或寻找隐秘据点，如今看来，这山谷很可能与那秘密工坊有关，甚至是另一处更隐蔽的据点或通道入口。海东青目光锐利，或许不仅用于侦查，更可能是在为某种行动指引方位或传递信号。”
他联想到西山陷阱中敌人精准的埋伏，愈发觉得这些猛禽是关键一环。
“查清为萧煜驯鹰的鹰师底细，以及那些海东青的来源。特别是那只通体雪白的，务必查明其是否有特殊之处。”
沈景玄下令，语气凝重。
他意识到，萧煜驯养海东青，绝非附庸风雅，而是其阴谋网络中重要的一环。
甚至可能是沟通内外、指挥行动的眼睛和信使。
“是！”沈忠领命，又道：“另外，墨先生那边对西山黑色粉末的查验确认，含有西域‘黑焰石’及沙漠毒蜥骨粉。监视楚家参将的暗卫也回报，其离京前秘密会见的西域胡商，名下商队近期有大量不明资金流入，动向诡秘。”
西域之物，西域胡商，资金异常……
这一切都指向康亲王与西域势力勾结的深度远超预期。
而萧煜的海东青，或许正穿梭于这张横跨中原与西域的阴谋之网中。
沈景玄感到，要撕破这张网，必须先设法弄瞎对方的“眼睛”。
那些在天空翱翔的海东青，或者，至少摸清它们传递信息的秘密。
这将是一场与天空猛禽的较量，同样充满危险，却可能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他必须找到一个精通驯鹰之道，且绝对可靠的人来执行此任务。
太傅府内，婚期临近，气氛忙碌而压抑。
这夜，月黑风高，岑晚音因白日礼仪练习疲惫，早早歇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却被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尖锐的声音惊醒。
那声音并非来自地面，而是源自高空，若有若无，似金属刮擦，又似某种猛禽压抑的啼鸣，穿透厚重的夜幕，让人心头发凉。
她坐起身，凝神细听，那声音又消失了，唯有夜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是错觉吗？”她披衣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
庭院中月色朦胧，竹影婆娑，并无异样。
然而，侯府负责监视太傅府周边区域的暗卫，却将一道消息连夜报至沈景玄处。
“夜半鹰啼，方位西山，声音异常？”沈景玄面色凝重。
这证实了他的猜测，萧煜驯养的海东青，果然在夜间活动！
“加强监听，记录每次出现的时间、方位、声音特征。尝试判断其飞行高度和速度。这可能是它们传递信息的某种信号。”
凭借暗卫冒死侦察和那声夜半鹰啼提供的线索，沈景玄麾下那位几经周折才寻到的退隐老鹰奴，阿木爷，对西山山谷的鹰巢有了更具体的推断。
“侯爷。”阿木爷在密室中，用沙哑的嗓音分析。
“根据声响判断，此鹰体型巨大，飞极高，鸣声带金属锐音，非普通海东青，恐是经过特殊驯养的异种，尤擅夜飞。其巢穴必在悬崖峭壁的极隐秘处，易守难攻，且必有专人日夜把守，负责接应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