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逐我,帝国将倾时,女帝你又跪什么? 第26章 异象惊皇城

皇城。

铅灰色的厚重云层如同凝固的铅块,沉沉压在巍峨宫阙的琉璃金顶之上。

漫天飘落的黑雨无声无息,却带着蚀骨销魂的阴寒魔息,将这座象征无上权威的宫城浸染得如同鬼域。

空气粘稠而冰冷,弥漫着硫磺、焦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地底深处的腥甜腐朽气息。

往日庄严肃穆的皇宫,此刻笼罩在一片死寂般的压抑之中。

宫人们行色匆匆,面色惶恐,脚步放得极轻,仿佛生怕惊扰了沉睡在地底的凶魔。

金銮殿,朝会早已散去,空旷得令人心悸。

唯有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烛火跳跃,却驱不散那沉甸甸压在人心头的阴霾。

南宫倾凰端坐于宽大的紫檀御案之后。

一身明黄凤袍,金线绣成的五爪金龙盘踞其上,在烛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她绝美的脸庞紧绷着,如同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不见一丝血色。

凤眸低垂,目光落在御案上一份墨迹淋漓、字迹因书写者极度恐惧而略显潦草的奏报上。

奏报来自天宫院,执笔人是首席供奉,长孙太傅。

“……地底魔气冲击愈演愈烈,前所未有!

地脉阴火多次喷涌,焚毁偏殿一座,伤及宫人三十七,亡者九!

镇魔链核心节点‘阴阳鱼眼’处,链体表面已现细微裂痕!

虽经臣等日夜不息,耗用灵玉无数,辅以‘九星定魂阵’强压,然两魔凶威滔天,冲击之力远超预估!

裂痕虽暂未扩大,然其内蕴魔气侵蚀之力,已非寻常手段所能隔绝!

若如此持续,恐……恐不日即有崩裂之危!

届时魔气大规模外泄,皇城危矣!

臣长孙无忌,泣血叩首!恳请陛下速决!”

“裂痕……”

南宫倾凰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奏报上那触目惊心的两个字。

指甲在光滑的紫檀案面上留下几道细微的白痕。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镇魔链!

那是封印的核心!是锁住地底凶魔的最后一道枷锁!

竟然……已经出现了裂痕?

她猛地抬起眼,凤眸之中寒光如电,射向御案前垂手侍立、同样面色凝重如铁的长孙太傅。

“裂痕……因何而生?当真无法弥合?”她的声音因强行压抑的怒火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长孙太傅深蓝法袍上沾着几点难以洗净的焦黑痕迹,那是地火喷溅留下的烙印。

他深深一揖,声音嘶哑,充满了疲惫与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回陛下!臣等反复查验,裂痕之生,非外力损毁,亦非年久失修。

其根源……在于地底魔气冲击之烈,远超镇魔链设计承载之极限!

尤其是……尤其是最近数日,那九幽冥龙与噬魂天凤,仿佛彻底陷入疯狂!

冲击之力……近乎倍增!”

他顿了顿,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仿佛那血腥腐朽的气息还在喉头萦绕。

“臣等已竭尽所能,以‘九星定魂阵’强固节点,更耗用国库储备之‘星辰精金’熔液灌注裂痕。

然……然那魔气侵蚀之力诡异绝伦,精金熔液甫一注入,便被其污浊、消融!

只能延缓,无法弥合!

除非……除非能寻到传说中的‘补天石髓’或‘玄黄母气’这等神物,或许……尚有一线希望!”

补天石髓?

玄黄母气?

南宫倾凰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这等只存在于上古传说中的神物,莫说寻找,便是是否存在都未可知!

帝国……哪里还有这等底蕴?

“废物!”南宫倾凰猛地一拍御案!

沉重的紫檀木案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案角一只青玉笔架应声而碎!

“朕养你们天宫院数百年!耗费资源无数!如今魔患当前,竟只能告诉朕一个‘无法弥合’?”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帝王的暴怒与……一丝被巨大危机逼到墙角的惊惶。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镇魔链绝不能断!皇城绝不能乱!否则……”

她凤眸含煞,扫过长孙太傅惨白的脸,“尔等,皆提头来见!”

“陛下息怒!”长孙太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之上,声音带着哭腔。

“非臣等不尽心!实是……实是那地底妖魔之力,太过诡异强横!臣等……力有不逮啊!”

看着跪伏在地、身躯微微颤抖的老臣。

看着他法袍上沾染的焦痕和疲惫绝望的面容。

南宫倾凰胸中的怒火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熄灭了大半,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

力有不逮……

她缓缓坐回龙椅,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留下几道弯月般的深深血痕。

“起来吧。”她的声音恢复了冰冷,却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带朕……去看看。”

……

地底。

穿过重重戒备森严、符文闪烁的禁制甬道。

空气变得灼热、粘稠,充斥着浓郁的硫磺恶臭和一种令人神魂都为之颤抖的阴冷魔息。

巨大的地底空间。

一座由无数巨大、漆黑、铭刻着古老符文的金属巨链构筑而成的庞大祭坛,如同沉睡的巨兽,盘踞在空间中央。

祭坛之下,是深不见底、翻滚着暗红色岩浆与粘稠黑气的巨大深渊。

九根粗如殿柱、通体漆黑、表面流淌着暗金色符文的“镇魔链”,如同九条巨龙,一端深深钉入祭坛核心,另一端则没入下方那翻滚着恐怖气息的深渊之中!

此刻,祭坛之上,数十名天宫院修士面色惨白,盘膝而坐。

他们结成玄奥阵势,双手掐诀,将体内残存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祭坛基座。

祭坛基座亮起一片片明灭不定的符文光幕,艰难地抵御着下方深渊中不断涌上来的、如同墨汁般粘稠的魔气冲击。

轰!轰!轰!

沉闷如巨锤擂鼓般的撞击声,一声接着一声,毫无规律地自那翻滚的深渊深处传来!

每一次撞击,整个地底空间都为之剧震!

祭坛基座的符文光幕便剧烈地明灭闪烁!

钉入深渊的九根镇魔链,更是发出令人牙酸的、如同金属即将崩断的“嘎吱”呻吟!

尤其是祭坛西侧,那根最为粗大、钉入深渊位置被称作“阴阳鱼眼”的镇魔链!

其靠近祭坛基座的位置,一道长约尺许、细若发丝、却清晰可见的裂痕,赫然在目!

裂痕边缘漆黑如墨,正不断向外弥散着丝丝缕缕粘稠的魔气!

周围的天宫院修士正以自身灵力,艰难地构筑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膜,试图封堵那道裂痕,阻止魔气外泄。

然而,那粘稠的魔气如同活物,不断侵蚀着淡金光膜,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光膜明灭不定,显然支撑得极其艰难。

“陛下请看!便是此处!”长孙太傅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惧,指向那道裂痕。

南宫倾凰在数名气息深沉、身着暗金甲胄的龙骧卫统领护卫下,立于祭坛边缘一处凸起的岩石平台上。

近距离感受着那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的恐怖魔威,以及那深渊深处传来的、撼动灵魂的沉闷撞击。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祭坛上那些修士还要苍白!

凤袍之下,娇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更高层次存在的恐惧!

她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了,被束缚在地底深处的,是何等可怕的怪物!

没有了那个人无形中镇压在地脉核心……它们的力量,竟能恐怖如斯?

一丝无法抑制的、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的獠牙,狠狠刺穿了她坚固的帝王心防。

就在这时——

轰——!!!

深渊深处,猛地传来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都要近的恐怖撞击!

仿佛就在众人脚下的岩层中炸开!

整个地底空间疯狂摇晃!

祭坛基座的符文光幕瞬间黯淡到了极致!

西侧那根镇魔链上的裂痕,猛地扩张了一丝!

嗤——!!!

一股比之前浓郁十倍、精纯十倍的漆黑魔气,如同喷发的毒泉,猛地从裂痕中狂涌而出!

瞬间冲破了那层本就摇摇欲坠的淡金光膜!

魔气并非四散,而是凝聚成一道漆黑如墨、带着无尽怨毒与疯狂意念的虚幻利爪!

利爪之上,隐约可见燃烧着幽蓝火焰的虚幻翎羽!

噬魂天凤!

那利爪无视了空间距离,带着撕裂神魂的尖啸,直扑岩石平台上的南宫倾凰!

“护驾——!!!”

龙骧卫统领目眦欲裂,狂吼着挡在女帝身前!

数道暗金色的护体灵光瞬间爆发!

然而!

嗤啦——!

那凝聚了噬魂天凤部分本源怨念的魔爪,如同烧红的烙铁穿透薄纸,瞬间撕裂了龙骧卫统领们仓促布下的防御!

速度不减,直刺南宫倾凰眉心!

南宫倾凰瞳孔骤缩!

腰间悬挂的龙形玉佩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一层凝练的金色龙气光罩瞬间将她全身包裹!

砰——!!!

魔爪狠狠撞在龙气光罩之上!

光罩剧烈震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虽然挡住了魔爪的实体攻击,但一股阴冷、怨毒、充满了无尽毁灭欲望的精神冲击,却如同无形的毒刺,狠狠扎入了南宫倾凰的识海!

“呃啊——!”

南宫倾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娇躯剧颤,如遭重击!

眼前瞬间幻象丛生!

她看到——

巍峨的皇城在滔天魔焰中崩塌!琉璃金顶化为熔岩流淌!

她看到——

无尽的魔物如同潮水般从地底裂缝涌出,吞噬着惊慌奔逃的子民!哭喊声、惨叫声响彻天际!

她看到——

自己一身染血的凤袍,孤独地站在燃烧的废墟之上,脚下是堆积如山的尸骸,远处是蛮族铁骑践踏山河的烟尘!

帝国……崩塌了!

万民……泣血!

“不——!!!”

南宫倾凰猛地捂住额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凤冠歪斜,鬓发散乱,绝美的脸庞因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扭曲!

那幻象是如此真实!如此绝望!

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烙印在她的神魂深处!

金光龙气光罩剧烈闪烁,最终勉强将那怨毒的精神冲击消弭。

但南宫倾凰已是脸色煞白如纸,嘴角溢出一缕刺目的鲜血,神魂刺痛欲裂!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若非龙骧卫统领眼疾手快扶住,几乎要跌倒在地。

“陛下!”

“陛下保重龙体!”

惊呼声四起。

长孙太傅等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南宫倾凰死死抓住龙骧卫统领的臂膀,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甲胄。

她剧烈地喘息着,凤眸死死盯着深渊下方翻滚的魔气,眼神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后怕以及……一丝被彻底碾碎的惊惶。

刚才那一瞬……

她离死亡……如此之近!

那毁天灭地的景象……难道……真的会成为现实?

“陛下!此地凶险!请速速移驾!”长孙太傅声音嘶哑地喊道,带着哭腔。

南宫倾凰没有回答。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道仍在逸散魔气的裂痕。

盯着那深不见底、翻涌着毁灭气息的深渊。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混合着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

……

凤鸣殿。

南宫倾凰已换下染尘的凤袍,只着一身素白中衣。

长发披散,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

她靠坐在铺着厚厚雪貂皮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碗由御医精心熬制、散发着浓郁药香的安魂定魄汤药。

殿内焚着珍贵的“龙涎定神香”,袅袅青烟升腾,试图驱散那萦绕不去的魔息与恐惧。

然而,她端着药碗的手,依旧在微微颤抖。

脑海中,那皇城崩塌、万民泣血的恐怖幻象,如同跗骨之蛆,反复闪现。

每一次闪现,都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和神魂的剧痛。

“陛下,该用药了。”贴身女官小心翼翼地提醒,声音带着担忧。

南宫倾凰恍若未闻。

殿门无声开启。

上官炎的身影悄然而入。

他依旧是那副恭谦谨慎的模样,深紫色的官袍一丝不苟。

只是,他低垂的眼眸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扫过女帝苍白失神的脸庞和微微颤抖的手。

“陛下。”上官炎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与关切,“臣听闻陛下在地底受惊,忧心如焚!陛下乃万金之躯,万不可再轻易涉险啊!”

南宫倾凰缓缓抬起眼,凤眸之中带着未散的惊悸和深深的疲惫。

她看着上官炎,没有说话。

上官炎上前一步,姿态放得极低,声音却清晰而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意味:

“陛下,地底凶魔猖獗,非一己之力可挽。天宫院……恐已独木难支。当务之急,是确保陛下安危,稳固皇城根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声音压低了几分:

“陛下此番亲临险地,龙体受惊,神魂受损。

拱卫宫禁的龙骧卫虽忠心耿耿,然……其统领‘雷震’将军,性情过于刚烈,遇事恐失之周全。

为陛下安危计,臣斗胆举荐一人——禁军副统领‘赵无咎’。”

“此人修为已达地荒境后期,心思缜密,尤擅防御结界之术。

其麾下‘磐石营’更是专司守御。

若有他率部协防凤鸣殿周边,布下‘不动如山’大阵,当可保陛下寝宫固若金汤,无惧魔气侵扰!”

他抬起头,目光恳切地看着女帝:

“值此危难之际,陛下安危乃帝国柱石!万望陛下以社稷为重,恩准此议!”

南宫倾凰端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顿。

雷震……龙骧卫统领,是她一手提拔的心腹,性情刚烈,忠心毋庸置疑。

赵无咎……禁军副统领,似乎……是上官炎一力举荐提拔上来的?

她疲惫而混乱的脑海中,那毁天灭地的幻象再次闪过。

那魔爪撕裂神魂的剧痛仿佛还在。

一种巨大的、源于对未知恐怖和自身脆弱的恐惧感,瞬间压倒了对上官炎本能的戒备。

稳固皇城根本……确保自身安危……

似乎……不无道理?

她太累了。太需要一丝安全感了。

“……准。”一个带着浓浓疲惫的字符,从她苍白的唇间吐出。

上官炎眼底深处,一丝得逞的笑意一闪而逝。

他深深躬身:“臣,遵旨!即刻着赵无咎率磐石营前来布防!定保陛下万全!”

他恭敬地退下。

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有龙涎定神香的气息袅袅升腾。

南宫倾凰靠在软榻上,闭上眼。

试图将那恐怖的幻象驱逐。

然而,那帝国崩塌、万民泣血的绝望画面,却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了她惊魂未定的神魂深处。

指尖无意识地用力。

咔。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她手中那只温润如玉、由整块暖玉雕琢而成的药碗,竟被她无意识间捏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冰凉的药汁,顺着裂缝渗出,滴落在她素白的中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如同……一滴冰冷的泪。

……

千里之外,百味城,醉仙居揽月轩。

窗外,醉仙湖烟波浩渺,清风徐来,带着莲叶的清香。

窗内,紫檀圆桌上,珍馐罗列,异香扑鼻。

冰镇玉髓露那梦幻般的淡蓝色液体,在玄冰壶中缓缓流淌,散发出纯净至极的冰寒与甘甜气息。

叶倾仙小心翼翼地用玉勺舀起一小勺“百香灵菌羹”。

温润如玉的乳白汤汁中,七彩菌菇碎丁和莹润的藕丁沉浮。

送入口中。

刹那间!

仿佛百花园在舌尖轰然绽放!

无数种难以言喻的鲜美、馥郁、清甜、醇厚……如同爆炸般层层叠叠地冲击着她的味蕾!

每一种味道都清晰可辨,却又完美融合,形成一种无与伦比的味觉风暴!

她清冷的眸子瞬间瞪大,瞳孔深处倒映着杯中那梦幻的色泽,充满了纯粹的惊艳与满足。

体内的《归墟蕴灵篇》似乎也受到这极致美味的滋养,运转都加快了一丝,带来暖洋洋的舒适感。

云逍则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片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冰镇雷鸣笋尖”。

笋片在筷尖微微颤动,隐有细微银芒流转。

蘸上一点冰蓝色的“玄霜露”。

入口。

冰凉、脆爽、带着一丝奇异的、微微麻痹舌尖的酥麻感(残余的雷电之力),混合着玄霜露那冰寒刺骨却又清甜无比的奇异滋味……

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口感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他微微眯起眼,细细品味着这大自然与厨艺碰撞出的奇妙火花。

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弯起了一个代表“尚可”的弧度。

窗边软榻上。

小七终于结束了对那壶价值连城玉髓露的“品鉴”。

它满足地咂咂嘴,喉咙里滚出一声代表“马马虎虎”的咕噜。

然后,它慢吞吞地踱回软榻旁,熟练地摊开四肢,将自己摆成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浑浊的老眼惬意地眯起,很快,细微而均匀的鼾声便响了起来。

窗外的湖光山色,窗内的珍馐美味,人间的烟火喧嚣……

仿佛都与它无关。

唯有那玄冰壶口,还残留着一丝梦幻般的淡蓝水痕,无声诉说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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