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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极轻地松开搂抱着她的手臂,缓缓起身,生怕一点动静就惊扰了她的好梦。
随后他朝门外比了个手势,片刻后,澜夕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澜夕的体温本就和幽冽一样偏微凉,他默契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躺下,伸手将黎月虚揽在怀里,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幽冽:“去哪?”
幽冽眸底已无半分温柔,只剩冷冽的决绝,只简洁地吐出四个字:“解决麻烦。”
说完,他便转身走出内室,司祁早已在屋外等候,两人眼神交汇,无需多言,便一同隐入了深夜的雨幕之中。
这一夜,石屋周围静得只剩雨声,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清晨,黎月是被一阵从窗外飘进来的嘈杂声吵醒的。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发现身边躺着的人变成了澜夕,而幽冽早已不在。
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幽冽闻声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盆温热的水,神色看起来与往常无异:“好像是隔壁的雄性受伤了,祭司殿的人过来了,动静有点大。”
黎月瞬间睁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问道:“受伤了?怎么会受伤?”
“不清楚。”幽冽将水盆放在床边的石台上,语气平淡,“祭司殿的人正在给他查看伤势,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黎月忍不住嘀咕道:“我记得隔壁的几个雄性级别都不低,都是蓝阶吧?怎么会轻易受伤?
难道是在外面遇到了厉害的凶兽?可他们好像囤好了猎物,雨季不用出去狩猎吧?”
幽冽看着她满脸困惑的模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安抚:“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怎么,你很担心他们?”
“不是担心,就是觉得奇怪。”
黎月连忙摇头,她对那几个心怀不轨的雄性可没什么好感,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受伤太过蹊跷。
“洗漱吃饭吧,隔壁的事情和我们无关,别想太多。”幽冽说着,拿起一旁的干净兽皮递给她。
黎月点了点头,也没再多纠结,用幽冽端来的清水刷牙洗脸后,便跟着他走到外间。
池玉早已做好了早餐,烤得金黄的地薯果、温热的兽肉汤,还有一小碟清爽的野菜,摆了满满一桌。
吃饭时的氛围还算温馨。
黎月虽然心里还惦记着隔壁受伤的事,觉得有些奇怪,但见众人都没在意,也压下了疑虑,没再多想。
可他们刚放下碗筷,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力道之大,显然敲门人心情极为不佳。
幽冽眼神一沉,起身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依晨,她头发有些凌乱,眼眶泛红,脸色更是难看至极,一见到幽冽,也没看他,直接朝着屋里喊道:“黎月,我知道你在家,你给我出来!”
如果是雄性上门这般叫嚣,她或许还能让幽冽直接打发走。
可来的是雌性,她没办法让她的兽夫处理,何况依晨还指名道姓要她出来。
她定了定神,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见黎月出现,依晨眼中的怒火更甚,语气里满是质问。
黎月本就因她不请自来的嚣张态度有些不悦,此刻眉头微微蹙起,冷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什么事?”依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都在发颤,“是不是你指使你的兽夫,伤了我的兽夫白枭?!”
黎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带着几分冷意:“你一早上跑到我家来兴师问罪,总得有证据吧?”
没想到黎月非但不慌,反而还能如此冷静地反驳,依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黎月的手指都控制不住地颤抖。
“黎月,你别得意!我现在没有证据,不代表我永远找不出证据!白枭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或是落下残疾,你和你的这些兽夫也别想好过!我清楚得很,肯定是他们干的!”
“没有证据,你就这样找上门来,连情况都不了解就胡乱指责谩骂?”
黎月往前半步,语气愈发坚定,“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们做的,大不了我们现在就去审判石前审判一番,让审判石来判定对错!”
黎月这话一出口,身旁的幽冽和不远处的司祁都猛地僵了一下,两人齐刷刷地看向黎月,眸中神色复杂。
审判石是万兽城最公正的裁决者,能洞悉谎言与真相,一旦启动审判,任何隐秘都将无所遁形。
黎月顿了顿,随即又补充道:
“正好,我也有个疑问要请教审判石。我很想知道,前天我的兽夫们出去狩猎,好端端就蹊跷地遇到了五只蓝阶凶兽围攻,这事是不是和你的兽夫们有关!”
这话如同惊雷,瞬间炸得依晨脸色煞白,整个人都怔愣在原地,眼中的怒火瞬间被慌乱取代。
她再清楚不过,引凶兽袭击其他雄性是大忌,一旦被审判石查出是她的兽夫们干的,等待他们的将是最严厉的惩罚,轻则废除兽力,重则驱逐到恶兽城。
况且看黎月这般胸有成竹的态度,白枭受伤之事,也许真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依晨强装镇定,死死咬着下唇,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冷哼:“你别得意,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说完,她再也维持不住刚才的嚣张气焰,猛地转身依偎在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兽夫怀中,那雄性狠狠瞪了黎月等人一眼,便搂着她快步回了隔壁石屋。
只是转身的刹那,依晨眼底的慌乱尽数褪去,只剩一片刺骨的冷冽。
不管白枭受伤是不是黎月干的,这个雌性,都必须死!
黎月站在原地,眉头微微蹙起,心头的疑虑丝毫未减。
幽冽见状,默默走上前关上石屋门,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月月,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黎月缓缓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嗯,我知道。”
她当然清楚依晨对她、对她的兽夫们积怨已久,可再大的恨意,也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这般气势汹汹地跑到别人家里指着鼻子谩骂。
依晨今天这举动,已经是和她彻底撕破了脸。
往后只要白枭的伤势有任何差池,她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将账算到她和她的兽夫头上。
想到这里,黎月的眼神愈发沉重。
她甚至怀疑,白枭受伤根本就是个借口。
依晨恐怕早就想对她的兽夫们动手,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由头,如今刚好借着白枭受伤这件事,名正言顺地将矛头对准他们,伺机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