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娘眼中的乞求几乎要溢出来了,孟清念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她腹中的孩子尚且无辜,她对李宴安的感情确实真情,可天牢禁地岂是说见就见的?
况且李宴安可是谋逆的大罪。
苏婉娘见孟清念有些松动,跪行到孟清念的脚边,继续乞求:“我保证,只要见了他,我便安安稳稳地粮孩子生下,之后任你们处置,绝不再搞事。”
孟清念袖下的指尖微微蜷缩,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陛下已经下令不得任何人探望,你若真的为孩子着想,就该好好活着,等他平安降生。”
苏婉娘眼中的明亮瞬间熄灭下去,瘫软在地上,呢喃着:“为什么……一点念想都不给我……为什么……”
复杂的情绪涌上孟清念的心头,咬了咬唇:“你先好好吃饭,我回去想想办法吧,不确保能行。”
苏婉娘暗淡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生气:“你……你是答应了?”
孟清念未置可否,只是转身对顾淮书说道:“烦请世子好生照顾苏氏,我拿来的补品都是滋补安胎的,一定要看着她吃下去。”
顾淮书点头应下,看着欣喜的苏婉娘,又看了看孟清念,欲言又止。
孟清念却已经直径朝外走去了,她知道,这个承诺或许难以实现,但至少当下可以让苏婉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走出西湘院,寒风裹胁着雪籽迎面扑来,她下意识裹紧了狐裘,心中却比来时又多了几分沉重。
心中暗自思忖,陛下定然不会同意,哪怕她坏了龙胎,要想见李宴安,只能铤而走险,悄悄去了。
可天牢守卫森严,自己和顾淮书虽然都有职权,却也不敢轻易触动龙颜,毕竟这还是特殊时期。
孟清念思来想去,看来只能找个守卫交换班的时间人少摸时候,让苏婉娘扮作自己的侍女,自己去行使职权了。
因为她想得太过入神,连顾淮书追了出来到了身后,以至于都没有发觉。
“打算怎么办?”
顾淮书说话的声音吓了孟清念身体一抖。
“到时候我去一趟天牢。”孟清念将自己的想法都悉数告诉顾淮书。
“交给我吧,我去,比你去要更顺理成章些。”他最见不得她忧愁了,还是开口将此事揽了下来。
他也有他的心思,李宴安的话是一定要套的。
顾淮书总觉得事情不似表面那样简单,很多事情都说不通。
“但陛下说的是不允许任何人探望,也包括你我。”孟清念原本打算要是被拦下来再偷偷进去。
顾淮书沉了沉眼眸:“不用去试,一定不会允许的,我的打算是只能偷偷去,天牢的西侧有一处废弃的水牢,与主牢只有一墙之隔,虽早已不用,但暗渠仍在,我安排人手清理一条通路,届时,我带着她趁夜潜入,让他们隔着铁栏见上一面。”
“我和你一起去。”孟清念开口。
顾淮书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不行,若是被发现,难逃干系。”
“一起去。”孟清念不光坚定,苏婉娘绝望的眼神总是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跟着,也是想时时刻刻注意她的想法。
顾淮书见她如此坚持,不好说什么:“到时候我让人去接你。”他能保证的便是尽量不出纰漏。
他顿了顿,深深地看了眼孟清念:“我这便派人去部署,明早三更,天牢后门的柳树下等我。”
回到将军府,孟清念见柳氏待在自己的屋中,整理了下心情,笑盈盈地快步走上前去:“母亲,可用了午膳?”
原本沉思的柳氏见女儿回来,眉眼带笑:“迟了,你吃了没有,饿不饿?娘给你……”
“放心吧娘,我吃好回来的。”孟清念示意抱琴等人退下。
关上了房门,孟清念才轻声开口:“母亲,那枚玉佩……”
宫变那日,母亲亲手交给了她一个玉佩,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关键时候可以保命,如今没用上的玉佩,孟清念便想着还给母亲……
她能看得出来,母亲十分要紧那枚玉佩。
只是未等孟清念开口说些什么,柳氏便率先开口:“你拿着吧,日后或许会有用处,放在我这……也用不上。”
“母亲可告诉我这枚玉佩的来历?”孟清念轻声问道,毕竟上次,她便没有说。
孟清念没想到,她仍旧没有开口。
柳氏的眼中带着些许躲闪:“念念,以后你便知道了。”
说罢,柳氏随即换上温婉慈爱的神色:“好了,母亲就是来看看你,没有别的事情,桌子上,是差人去买的最新款式的衣裙,你看看可否喜欢?”
“母亲,你忘了我也有一个铺子了?他们的款式没有锦绣阁的新。”孟清念虽然嘴上说着,但已经忍不住上手去摸了。
“母亲当然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也很久没制作了,母亲看着花样新奇,这才买回来给你。”
孟清念撒娇地抱着柳氏的胳膊:“我当然知道,母亲是最爱我的,什么都想买给我。”
“就你嘴甜,好了,母亲先回去了。”
柳氏刚刚离开,孟清念便陷入了沉思,母亲最近的状态有些反常,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可她几次三番询问,母亲都避而不谈……孟清念摇了摇头,眼下还是先将苏婉**事解决了最为主要。
她将压在箱底的夜行衣翻找了出来,还准备了一些能麻痹人的银针,以及让人短暂失明但对生命没有威胁的粉末。
孟清念一直沉浸在置办东西里,天一晃便黑了。
“母亲可吃了晚膳?”孟清念问抱琴。
“回小姐,夫人没用晚膳,带着嬷嬷天还没黑就出门了,具体去了哪儿并不知道。”抱琴一边回想着,一边回答。
“可有人保护母亲?”
“自然是有,小姐不必担心。”
孟清念这才放下心来,看着一桌子的菜肴,没有一点胃口。
“小姐,吃点吧,最近你都瘦了。”
抱琴话音刚落,窗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