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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们,真的能逃得掉吗?”
沈寒星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
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自然不能。”
谢云舟,重新,转过头去。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
“便是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
“先,找到那座,所谓的宝库。”
“用它,来换我们所有人的命。”
“你疯了!”
沈寒星想也未想,便一口回绝了。
“我姐姐,已经说了。”
“那藏宝图,早就被她烧了!”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前朝宝藏!”
“她说烧了你就信了?”
谢云舟,再一次冷笑出声。
“沈寒星。”
“你还真是天真得,可怜。”
“你!”
沈寒星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谢云舟,猛地一勒缰绳。
那辆,本就,行驶得极其缓慢的马车,瞬间便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锁在沈沅宁的脸上。
“大嫂。”
“事到如今。”
“你还要,继续,瞒下去吗?”
沈沅宁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她缓缓地抬起头。
那双,温柔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名为,惊慌的情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
谢云舟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残忍的弧度。
“那不知,大嫂,可还记得。”
“你我第一次见面之时。”
“我送你的那份,‘见面礼’?”
沈沅宁的脸色,瞬间便白得,好比一张纸。
她那双,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受控制地死死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谢云舟轻笑一声。
“那我便帮大嫂,好好地回忆回忆。”
他说着,竟忽然,伸出手。
一把,攥住了沈沅宁的手腕。
然后,极其,强势地将她的袖子,给撸了上去。
只见,那截,本该,洁白无瑕的手臂上。
此刻,竟布满了一条条,极其,骇人的青黑色印记。
那些印记,就像是一条条,活着的毒蛇。
盘踞在她的皮肉之下。
甚至,还在,极其,缓慢地蠕动着。
“这是什么?”
沈寒星的脑子,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
她看着姐姐手臂上,那恐怖的印记。
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这叫,‘子母蛊’。”
谢云舟缓缓地松开了手。
“是我亲手,为大嫂,种下的。”
“母蛊,在我身上。”
“子蛊在大嫂体内。”
“只要我心念一动。”
“那子蛊,便会在瞬间啃噬掉大嫂的五脏六腑。”
“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谢云舟!”
沈寒星猛地一声怒喝,她像一只被彻底惹怒了的母狮,猛地朝着他扑了过去。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我杀了你!”
谢云舟没有躲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任由她那毫无章法的拳头,雨点般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寒星住手!”
沈沅宁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那里面带着一丝近乎于哀求的意味。
沈寒星的动作,停住了。
她缓缓地回过头。
只见,沈沅宁,正对着她,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那双,温柔的眼睛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别打了。”
“不关他的事。”
“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自愿的?”
沈寒星觉得,这简直,就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姐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
沈沅宁点了点头。
她转过头,看向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脸冷漠的谢云舟。
“你赢了。”
“我说。”
“我什么,都说。”
谢云舟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手。
擦了擦,自己嘴角,那丝,被沈寒星打出来的血迹。
“藏宝图,确实,被我烧了。”
沈沅宁深吸了一口气。
“但,那份图,我早已,烂熟于心。”
“所以。”
“即便没有图。”
“我也一样,能找到,那个地方。”
“姐姐!”
沈寒星诧异无比地看着她。
“你为何,要骗我?”
“我不是想骗你。”
沈沅宁,苦笑一声。
“我只是不想,再让你,跟着我一起,搅进这,足以,让天下,都为之疯狂的漩涡里。”
“我以为,只要我死了。”
“这一切,便都可以,结束了。”
“可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人性的贪婪。”
也低估了眼前这个男人,那深不可测的心机。
“那个地方,在哪?”
谢云舟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在,江南。”
沈沅宁闭了闭眼。
“一个名叫,‘乌衣巷’的地方。”
乌衣巷。
这个名字,让沈寒星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继续。”
“那宝藏,并不在巷子里。”
“而是在,巷子尽头,那座,早已,荒废了的苏家老宅的下面。”
苏家老宅。
苏婉清。
这两个词猛地在沈寒星的脑海里,撞在了一起。
撞出了一片刺目的白。
“苏家?”
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哪个苏家?”
“还能是哪个苏家?”
沈沅宁自嘲地笑了笑。
“自然是那个出了个惊才绝艳的状元郎。”
“又出了个差点便成了你我嫡母的苏尚书家。”
轰。
沈寒星的脑子彻底炸开了。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一脸平静的沈沅宁。
又看了看那个从始至终,都仿若局外人的谢云舟。
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死死地罩住了。
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奢侈。
“所以。”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是你们早就联手为我布下的局?”
沈沅宁的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寒星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沈寒星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那又是哪样?是我傻是我天真,看不懂你们这一出接着一出的好戏?”
她死死地盯着谢云舟恨不得在他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还是说我该感谢你?感谢你这位好‘夫君’,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将我们姐妹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谢云舟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里,没有半分愧疚,只有一片,让人心寒的平静。
“不关他的事!”
沈沅宁忽然激动了起来,她挣扎着,想要坐直身子。
“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姐姐!”沈寒星的心,好比被一把钝刀,来回地割着,“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护着他?”
“我没有护着他!”沈沅宁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是我求他的!是我求他,用这种法子,来逼我说出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