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哭求换亲后,我独享荣华 第一百六十三章 伤了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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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动了。

那双许久未曾睁开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帐顶。

不是姐姐。

沈寒星的心里猛地冒出这样一个荒唐的念头。

那双眼睛里没有她熟悉的温柔与胆怯,只有一片,死寂的仿若深渊古井一般的空洞。

“姐姐?”

沈寒星试探着轻轻地唤了一声。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她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没有灵魂的木偶。

沈寒星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她伸出手,想要去探一探姐姐的额头。

可她的指尖,还未曾触碰到。

那只原本无力垂在身侧的手,却忽然闪电般地抬了起来,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力道之大,竟捏得沈寒星的骨头,都隐隐作痛。

“你是谁?”

沙哑的好比砂纸摩擦过朽木的声音,从沈沅宁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为什么要害我?”

她的眼睛,终于,缓缓地转了过来,落在了沈寒星的脸上。

那里面,没有疑惑,没有惊恐,只有彻骨的冰冷的恨意。

沈寒星只觉得一盆冰水,从头顶,浇到了脚底。

“姐姐,是我,我是寒星啊。”

“寒星?”沈沅宁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极其诡异的笑容,“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看我,是如何地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看我,是如何地从云端,跌入泥沼?”

她说着另一只手,猛地从锦被之下,抽了出来。

那手里竟攥着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金簪。

那簪子尖锐的顶端,闪着寒光,毫不犹豫地就朝着沈寒星的眼睛,狠狠地刺了过来。

沈寒星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下意识地用力一挣,竟将沈沅宁整个人都从床上给拖拽了下来。

“哐当”一声。

金簪落地。

沈沅宁摔倒在地却好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她只是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

“我做错了什么?”

沈寒星看着眼前这,完全陌生的姐姐,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死死地攥住了。

她怕了。

她是真的怕了。

她怕她拼尽全力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不过是一具,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

谢云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近乎癫狂的景象。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快步上前,精准地一指点在了沈沅宁的睡穴上。

沈沅宁的身体软了下去。

沈寒星连忙将她重新抱回到了床上。

“她怎么了?”

“毒入心脉伤了神智。”

谢云舟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那支金簪。

那簪子的样式极其考究,簪头是一朵盛放的牡丹,花蕊之中还嵌着一颗米粒大小的红宝石。

“这不是我姐姐的东西。”

沈寒星肯定地说道。

“我知道。”谢云舟将那金簪,握在手里“这是大嫂蒋氏的东西。”

“蒋氏?”沈寒星一愣,“她不是已经被送去家庙了吗?”

“人是走了。”谢云舟的眼神,冷得吓人“可她的心,还留在这里。”

“是她在姐姐的药里也动了手脚?”

“不。”谢云舟摇了摇头,“她没那个本事。”

“莺歌,不过是颗废子。”

“真正的棋手,又怎么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颗,随时都可能,被牺牲的棋子身上?”

他走到床边,替沈沅宁,拉了拉被角。

“你姐姐的神智,还有恢复的可能。”

“但这需要时间。”

“也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

沈寒星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要我,怎么做?”

“什么都不要做。”谢云舟转过身,看着她“从现在开始,你要做的就是陪着她。”

“对外,就说她受了惊吓,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把所有的人都给我,挡在门外。”

“尤其是蒋老夫人。”

沈寒星的心,猛地一沉。

“你怀疑她?”

“我不怀疑任何人。”谢云舟淡淡地说道“我只相信,证据。”

“在没有,抓到那条,真正的毒蛇之前。”

“任何,靠近你姐姐的人都有可能是下一个想要她命的人。”

沈寒星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她知道谢云舟说的是对的。

这座国公府就像一个织满了毒网的洞穴。

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接下来的日子清晖院彻底成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沈寒星寸步不离地守着沈沅宁。

谢云舟则以替沈沅宁施针为由每日,都将一应吃食药材亲自送过来。

两个人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谁也没有再提那日之事。

可那根紧绷的弦,却谁也不敢有片刻的放松。

府里的其他人似乎也默认了这种平静。

蒋老夫人只是派人来问过几次便再也没有亲自踏足。

仿若已经彻底放弃了沈沅宁这个麻烦缠身的大儿媳。

可沈寒星知道这平静的湖面之下,正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这日谢继安不知为何竟独自一人跑到了清晖院的门口。

他不敢进来只是扒着门框,怯生生地往里望着。

沈寒星正好从屋子里走出来。

四目相对。

那孩子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转身就要跑。

“别怕。”

沈寒星鬼使神差地开了口谢继安的脚步顿住了。

他回过头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与戒备。

沈寒星缓缓地蹲下了身子。

“你是来看我的吗?”

谢继安摇了摇头他又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我是来看她的。”

他指的是沈沅宁。

“她病了。”沈寒星轻声说道“需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谢继安的声音很小,“二叔说,她是为了救我才病的。”

沈寒星的心微微一动。

“你想,进去看看她吗?”

谢继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渴望,但很快又被恐惧所取代。

“祖母说,她会伤害我。”

一句话让沈寒星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她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还是个孩子却不得不,活在层层算计与提防之中的谢继安。

心里忽然涌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

“她不会的。”

沈寒星对着他伸出了手。

“她只是生了一场很长很长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