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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云冒着雨回了知青院,王解放看见他很激动地跑过来说:“云哥,你以后真的能做猎户了?”
秦烈云笑了笑,很谦虚地说:“差不多能有个八九成的把握吧!”
“嘿!云哥你真行啊!”
王解放拍了拍秦烈云的肩膀又说道:“云哥,那你这跟十拿九稳有啥区别啊。”
李和平也很羡慕,只是他心里明白,自己没那把刷子,也只能在心里羡慕一下咯。
葛抗美躺在炕上,闻言,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切!就是个猎户而已,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差事呢,说不定哪天就把小命给留山上了。”
大家伙儿的耳朵也不聋,葛抗美的酸言酸语听得清清楚楚。
王解放本就是个刺头,当下就接话说:“呵!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呢!”
“你、你特么说谁呢?”
葛抗美忍无可忍,翻身从炕上爬起,神情很是厌恶地说:“别以为我怕了你们!我才是知青院的队长!你......”
“知青队长咋了?知青队长不是为知青服务的?
怎么?你打算用知青队长身份来欺压我?”
王解放的语气那叫一个**嗖嗖的,他继续火上浇油地说:“哎呦!我好害怕啊!你可快点来欺负我吧,可千万别放过我啊!”
葛抗美他敢欺负,王解放就敢去举报,多大点事儿啊。
往大了闹呗,who怕who?
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他撑死最多挨个批评,可葛抗美呢?
那知青队长的位置,估摸着就做到头了。
一个月几块钱的补助,那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不得不说,王解放这一手着实是把葛抗美给拿捏住了。
葛抗美咬着牙说:“一个大老爷们,整天娘们唧唧的,天天扯着那个碎嘴子!呸!我真是懒得跟你计较!”
葛抗美给自己找补了两句,一躺下,翻身睡了。
王解放一耸肩,就这?
秦烈云眼观鼻,鼻观心,在心里默默祈祷这雨快点停吧,这充满汗味儿、臭脚丫子味儿的破地方,他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听着雨声,秦烈云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夜里,雨停了。
第二天一早,秦烈云准备了一下,跟着田大毛又上山了。
这回张国华没跟着去,他走了这一趟,算是认清楚了自己的渺小,也不再执着上山打野猪了。
他决定踏踏实实地跟着大队长好好干,以后好接大队长的班。
家里人都高兴坏了,张国华想清楚了,过去的事儿,就算是再后悔,也只能过去。
日子还得往下过不是?
往后,他只要对妹子好,就足够了。
瘸了腿不愿意嫁人,那就不嫁,他养着自己妹子。
“小子。”田大毛用手捅了捅秦烈云。
“来一个?”
递到秦烈云面前的是一个还散发着热气的白面包子。
秦烈云一愣,连忙拒绝说:“不了,田叔,我吃饱了的。”
“嗐,半大小子,就没有饱的时候。快,拿着吃。”
反正他记着自己十六七岁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肚子饿,无时无刻都想着吃东西。
就看秦烈云这大体格子,别说是一个包子了,恐怕再来四五个,都是小问题。
“拿着吃,拿着吃。往后咱们都是打猎的,在山上也互相有个照应。”
田大毛一脸憨厚地笑着:“你是个有本事的,我田大毛脸皮也厚,先跟你打好关系。
以后你成长起来了,可别忘了你田叔我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烈云也只能接过来道谢:“谢谢田叔了,田叔这话说得我都有点害臊了。”
白面包子确实是香,一口下去,里面还冒着油汁儿。
“味道咋样?好吃不?”
“好吃!”
田大毛嘚瑟的一挑眉头,神秘兮兮的说:“这是我媳妇,你婶子的手艺老好了。
我跟你说,之前咱们这吃大锅饭的时候,她还在大队食堂里干过呢。”
“那确实啊,这手艺真好......”
在交谈中,秦烈云发现,田大毛不单单是个碎嘴子,还貌似是个妻管严......
好在田大毛这人是真不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秦烈云问了一下关于猎枪的事儿,田大毛也把自己知道的说了。
“我手里这把猎枪,是我辛辛苦苦存了三年的钱,才买的。”
至于来路,简单明了,拿着钱,带着猎人证,上公社申请批条就行。
秦烈云懵了,他不敢置信地说:“就这么简单?”
“那不然呢?”
大队长那吞吞吐吐的劲儿,他还以为弄把猎枪要很麻烦呢。
当然,想到了公社里那把五六半,秦烈云手就更痒痒了。
猎枪吧,不太稳定,容易炸膛。
有机会还是弄把五六半吧。
提到猎枪,田大毛心疼得呲牙咧嘴的:“好小子,说得轻巧,你知道我这把猎枪是多少钱买的吗?”
“多少啊?”
“我这把要三百多块呢。”
秦烈云点点头,确实不少,对于一个普通职工来说,这钱要不吃不喝一年才能攒下来。
“那田叔,五六半要多少钱?”
“嗯,当时要差不多四百六左右。”
一上午的路,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赶路。
速度倒也不慢,再加上昨天休息好了,大家伙儿的速度那是杠杠的。
九点多不到十点就来到了目的地,好消息是猎物没丢,坏消息是不远处因为昨天下雨发生了小型的山体滑坡。
田大毛皱着眉说:“坏了,赵有田那群**不会出事儿了吧?”
“啊?”
“不能吧。”
“唉,这可说不准啊。”
......
大家伙七嘴八舌,面面相觑。
“这一路上除了咱们昨天回去留下的痕迹,也没有其他人活动的痕迹了啊。”
田大毛深思片刻后说:“这样,你们在原地,把这些猎物收拾收拾,那些不要的玩意儿都丢了。
我带着烈云去那边看看。”
“行!”
田大毛带着秦烈云去了山体滑坡的地方寻找,半晌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而且猎狗的反应也很平静,底下不像是埋了人的样子。
田大毛顿时就松了口气。
虽然他看不上赵有田的那死出,但说到底,都是一个大队的,也没啥大仇。
往后都是靠着在山里打猎吃饭的,要是遇上了麻烦,都是互相指望的。
“他们应该没有那么倒霉吧。”
“嘘~~。”秦烈云一把捂住了田大毛的嘴,拽着他缓缓蹲下,透过灌木丛的遮掩,秦烈云低声说:“田叔,你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