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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烬月变回狼形,惬意地趴在云稚柚脚边打盹,尾巴悠闲地晃动着。
玄墨闭目养神,云稚柚靠在他肩膀上。
银曜在旁边拿出骨针和细线,给云稚柚缝补新的衣物,动作优雅从容。
沧澜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他是水性兽人,对他来说旱季过的可比普通兽人痛苦的多。
时间已经彻底进入了旱季最难熬的阶段,烈日如同巨大的火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空气灼热扭曲,放眼望去,远处的景物都仿佛在热浪中跳舞。
白天,除了必要的守卫,几乎看不到任何兽人在外活动,连最耐旱的灌木丛都耷拉着叶子。
只有到了夜晚,温度才会下降。
在这种酷热天气里,云稚柚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烤架上,动一下就一身汗,整个人都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于是,玄墨瞬间成了家里最受她欢迎的“香饽饽”。
他那身冰凉光滑的鳞片,在这种天气里简直就是天然的降温神器。
云稚柚本能地黏上了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贴在他身边。
白天在屋里,她要么就直接靠在玄墨盘踞起来的蛇身上看书,是她在系统里兑换的药材图鉴,要么就干脆把他当凉席,侧身躺在他微凉的身躯上小憩。
玄墨也极其纵容她,甚至会主动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用尾巴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替她扇着风,带起细微的凉气流。
雷烬月看得眼热又无奈,他倒是想给姐姐当靠垫,奈何他一身厚毛,在这种天气里靠上去跟抱个火炉没区别,只能委屈巴巴地趴在最通风的门口散热。
银曜倒是适应良好,他会体贴地用浸湿的软兽皮帮她擦拭额角的汗水。
沧澜已经没有力气了,他比云稚柚更怕热,委委屈屈地缩在一个水缸里面泡着,硕大的鱼尾都没有地方放。
“玄墨,往左边一点,对,就这里,太阳晒到了……”云稚柚迷迷糊糊地指挥着,脸颊贴着那冰凉的鳞片,舒服地叹了口气。
玄墨无声地挪动身体,金色竖瞳在看向她时,只剩下全然的纵容和守护。
到了晚上,气温降下来,云稚柚才会从玄墨这条专属凉席上爬起来,恢复些活力。
她跑去和其他兽夫一起在院子里乘凉,听着他们低声交谈,或是看着沧澜操控着小水球在夜空下发出微弱的光芒玩耍。
虽然旱季艰难酷热,但在几个兽夫各显神通的照顾下,尤其是有了玄墨这个移动大冰块,云稚柚倒也并没吃太多苦头。
而另一边,连一向喜欢搬弄是非,暗中搞小动作的云清月都消停了不少,躲在阴凉的屋子里不愿动弹。
然而,她不惹麻烦,麻烦却找上了她。
之前被烈风部落兽人抓伤的脸颊,在这样炎热潮湿的天气里,本就容易感染。
偏偏云清月仗着自己雌性的身份,饮食上任性妄为,嫌部落统一分配,为了节省水源而味道清淡的肉汤难以下咽,非要让自己的兽夫给她烤制重盐重辣的肉块,还饮用了不少自家储存的,略带发酵味道的果浆。
结果可想而知,她脸上的伤口在辛辣和炎热的双重刺激下,红肿发炎,甚至开始流脓,又痛又痒,让她原本娇美的脸蛋看起来颇为可怖。
“啊——好痛,我的脸!”云清月在屋里发出尖叫,她对着打磨光滑,能模糊映出人影的石镜,看到自己脸上那恶心的伤口,又气又怕,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身边侍奉的兽夫身上。
她抓起手边的东西,狠狠砸向离她最近的一个兽夫,怒骂道:“都是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连点好吃的都弄不来,连雌主都照顾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那兽夫不敢躲闪,硬生生被砸中了肩膀,低着头,不敢说话。
“去,快去把巫医给我叫来,现在!立刻!”云清月捂着刺痛的脸,对着兽夫们命令,“让她带着最好的草药过来,要是治不好我的脸,我让你们都好看。”
此刻正是午后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外面的石板路踩上去都烫脚,空气灼热得让人呼吸困难。
让年迈的巫医顶着这样的烈日,从部落另一头的住所赶到她这里来,只因为她自己饮食不当导致的伤口发炎,这命令可谓极其自私任性。
然而,雌性的命令高于一切。
云清月的兽夫们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派出一人飞快地冲向巫医的住处。
不久后,年迈的巫医果然在兽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赶来了,脸上满是汗水。
她仔细检查了云清月的伤口,眉头紧紧皱起:“清月雌性,你这伤口……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又沾了汗水,才恶化得如此严重。”
“需要先用清水小心清洗,再敷上消炎镇痛的草药,期间饮食必须清淡,否则……”
巫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清月不耐烦地打断。
“废话那么多干嘛,赶紧给我治,用最好的药!要是留一点疤痕,我让你好看。”
云清月实在是太害怕自己的伤好不了,连伪装都不想伪装了,颐指气使,丝毫没有对长者应有的尊重,也完全不认为自己任性妄为有什么错。
巫医眼中闪过无奈和厌烦,但最终还是沉默地打开药箱,开始为她处理伤口。
消息很快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了。
部落里不少人都对云清月在这种天气里,因为这种原因强行召唤巫医的行为感到不满。
尤其是对比起之前云稚柚受伤,只是由草芽简单处理,甚至没有惊动巫医,更是高下立判。
“真是……太不像话了。”
“可不是嘛,自己管不住嘴,还要折腾巫医大人。”
“唉,同样是雌性,差距怎么这么大……”
这些隐约的议论声传到云清月耳朵里,更是把她气得七窍生烟,脸上的伤口也更疼了。
她将这所有的账,又一次记在了云稚柚的头上。
而此刻,正在自家阴凉处,惬意地靠着玄墨身上看书的云稚柚,听着银曜略带嘲讽地转述这件事,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
“自作孽,不可活。”她轻飘飘地评价了一句,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手中的药材图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