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满意地看着现场的气氛被重新点燃,他将话筒转向傅野的方向,大声提问。
“傅总,对于您美丽的未婚妻刚刚所说的话,您是否同意呢?”
所有人的视线,再一次,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傅野身上。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当着全城名流的面,设下的,逼他就范的陷阱。
安窈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得她快要无法呼吸。
“我拒绝,我有喜欢的人了。”
说完,男人冷声开口,说完牵着安窈的手离开了现场。
傅野和安窈离开后,整个宴会厅陷入一种死一样的寂静。
主持人拿着话筒僵在台上,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台下的宾客们面面相觑,刚刚那戏剧性的一幕,信息量实在太大。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全场唯一一个还和傅野沾点边的人身上——苏皓星。
“苏少,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傅总跟那位安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个订婚,到底是真是假啊?”
一群人瞬间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把他堵了个严严实实。
苏皓星一个头两个大。
他哪儿敢乱说傅野的事。
这群人是想看热闹,他是真的会死。
他只能干笑着打哈哈。“那个什么,傅野他刚说得很清楚了,就是你们听到的那样。”
“大家继续喝,继续玩啊!”
说完,他像条泥鳅一样,使出吃奶的劲儿从人群里挤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往宴会厅外跑。
得赶紧溜,再待下去他小命不保。
庄园外的空气带着夜晚的凉意,苏皓星大口喘着气,四处寻找自己的车。
一抬眼,他就在不远处的喷泉边,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以及,车旁的两个人。
傅野将安窈抵在车门上,正低头吻着她。
路灯的光柔和地洒下来,勾勒出男人挺拔的侧影,和他怀里女人纤细的腰肢。
苏皓星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
我的亲娘诶,这是我能看的吗?撞破这种好事,老傅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安窈最先察觉到了不远处的视线,她浑身一僵,用力推开了身前的男人。
一张小脸,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怎么会被他看到,太丢人了。
傅野被打断,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丝不悦,他循着安窈的视线看过去,见是苏皓星,那点不快又消散了。
他今天心情不错。
傅野伸手,将安窈重新揽进怀里,好整以暇地看向不远处的发小。
“今天做得不错。”
苏皓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傅野是在夸他刚才在宴会厅里护着安窈。
他立刻嘿嘿笑了起来,挠了挠头。“那必须的,安窈可是我……我朋友!”
“嗯。”傅野满意地勾了勾唇。“你爸那边,我会去说。你的婚事,让他少管。”
苏皓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简直是天降福音!他爸天天逼他去跟那些他不喜欢的千金小姐相亲,他都快烦死了。
“谢谢野哥!野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苏皓星激动得差点给他跪下。
他识趣地摆了摆手。“那什么,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先走了!”
说完,他一溜烟跑了,生怕再多待一秒,傅野就会反悔。
看着他那夸张的背影,安窈忍不住笑了一下,心里的那点窘迫也散了。
傅野低头看着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泛红的唇瓣。
“回家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
“好。”
安窈乖巧地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打开车门,将她稳稳地护了进去。
宴会厅里,宾客们已经走了一大半。
剩下的,都是些想看林家笑话,或者跟林家关系不错的。
林书亦站在空旷的舞台上,脸色惨白,指甲在手掌心掐住好几个白色的月牙印。
可几秒后,她却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
她不能就这么认输。
她绝对不能输给安窈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傅野只是在气她,气她三年前不辞而别,所以才故意找个女人来刺激她。对,一定是这样。
林书亦重新挺直了背,脸上又挂上了那种从容的笑。
她走下台,对着还没走的媒体和宾客开了口,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宠溺。
“让大家见笑了。”
“阿野他……只是还在怪我三年前走得太突然。”
她停了一下,话里有话地继续说:“不然,他又怎么会找一个,和我长得这么像的女孩子呢?”
她这话一说,底下的人顿时恍然大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这么一想,那个叫安窈的,眉眼之间还真跟林书亦有几分像。
“原来是当替身啊,我就说嘛,傅总怎么会看上那种家世的女人。”
“这下说得通了,豪门情侣闹点别扭也正常。”
“林小姐真是大度。”
议论的风向悄悄变了。
林书亦听着这些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她看向媒体的镜头,姿态摆得很足。
“今天的事,还请各位暂时不要报道出去。”
“那位安小姐,我想她只是一时糊涂,我会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自己想清楚。”
说完,她便和朋友一起,转身走向了休息室。
门一关上,她脸上所有的笑意瞬间消失,表情阴沉得可怕。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一通,林书亦立刻就带上了哭腔,声音委屈得不行。
“傅爷爷……”
她哭着把今天的经历都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书亦受委屈了……”
“你等着,爷爷明天就从乡下回去,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挂了电话,林书亦面无表情地抹掉脸上那点的泪水。
她勾起一抹冷笑。
安窈,你以为得到傅野的爱,就赢了?
傅家,可不是傅野一个人说了算的。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过傅家老爷子这一关。
傅家老宅,客厅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傅父傅母坐在沙发上,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管家刚刚把宴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汇报了一遍。
傅母捏着手里的真丝方巾,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
“他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不给林家面子?两家的合作才刚刚提上日程!”
傅父的脸色同样铁青,眉宇间却没那么愤怒。
傅娇坐在单人沙发上,从头到尾都像被抽走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