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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王府这几年发生了不少事。
老夫人虽然一直病着，但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那日老夫人将顾南音留在自己房中，与她说了好久的话。
“靳离其实并没有外头传说的那么残暴不堪，你若用心与他多相处，一定可以发现，他真的是个好人。”
说起自己的大孙子，老夫人总是忍不住要叹气。
顾南音看得出来，她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
但最后，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很多话到了嘴边，却还是被咽了回去。
最后她道：“你是个好姑娘，祖母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好。”
“祖母。”顾南音咬了下唇，欲言又止。
她其实，并不好。
面对王府其他人的时候，她还能用自己伪善的一面去虚应。
但对着这位慈祥的祖母，那些敷衍虚伪的话，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只是利用靳王府，替自己躲开父兄和秦御风的迫害。
等舅舅回来之后，她便会找个办法，与靳王爷和离。
说到底，也只是想利用靳王府，躲开眼前的困局。
若王府人人都防着她，她便也无所谓对王府有任何愧疚之情。
可是，老夫人对她的爱护，是真的呀。
“我知道，你嫁给靳离，也有别的目的，不过我也相信，你和她们不一样。”
“她们？”顾南音有些讶异，她口中的“她们”说的是谁？
难道，是死去的那三位王妃？
那三位王妃，究竟是如何死去的？当真是被靳王爷杀死的？
是不是因为她们都发现了靳王爷身中寒毒的秘密，被灭了口？
那她如今也知道了，为何到此时，还活着？
老夫人握了握她的手，摇摇头，示意她别追问下去。
她不说，顾南音心里更是不安，也好奇。
但她不愿意说，顾南音也只能不问。
老夫人又道：“不管怎么样，都是因为我的一己之私，不想让我陆家绝后，才将你扯入到这个旋涡来。”
“但我向你保证，只要你真心实意对待靳离，他一定不会亏待你，他也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顾南音只能浅笑道：“是，我知道了，祖母，我定会与王爷好好相处。”
那日她们聊了很久，一直到老夫人累了，顾南音提出给她按摩推拿穴位，老夫人才放过了她，不再缠着与她聊天。
顾南音的指法十分独到，老夫人躺下没多久，就在她的推拿之下沉沉睡了过去。
等老夫人睡熟，顾南音才从她的寝房走出。
刚出门，就看到陆怀柔站在院子里，一直在等着。
“姑姑。”顾南音走到她的跟前，唤了声。
陆怀柔没有回应，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了许久，仿佛在探究什么。
好久之后，陆怀柔才道：“我娘年事已高，对许多事情都看不懂，性子偶尔还像个孩子，南音不要见怪。”
“祖母她……”
“她老了，脑子也难免会糊涂，说的什么话，都请你不要放在心上。”陆怀柔面无表情。
顾南音抿了下唇，知道陆怀柔不愿意与自己交流太深。
大概是，陆怀柔也不知道她这个所谓的“靳王妃”还能活多久，所以，不想在她身上浪费太多的精力？
陆怀柔对她的确是一点都不上心，甚至都懒得招待。
她淡淡道：“对了，老夫人身子不好，不太适宜见客，以后，还是多让她休息吧。”
之后，便进了老夫人的房间，将房门关上。
将顾南音一个人丢在院子里。
冷漠到仿佛顾南音这个人，跟她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南音抬眼望去，青檀站在远远的角落，还在等着她。
顾南音从老夫人的院子走出去，青檀立即过来，小声道：“小姐，这位柔夫人好像……好像一点都不想见到你。”
她替自家小姐委屈：“都是王府的人，就算不当小姐你是一家人，也至少该表面上应付应付吧，怎么能连敷衍一下都不愿意？”
“因为人家觉得，我不值得她花精力去敷衍，没准，我很快就会消失，那么她花在我身上的精力，便彻底打水漂，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陆怀柔是王府半个女主人，也是实际的掌权人。
不仅要打理王府后宅的事宜，还要看着王府外头的生意。
算得上是个生意人。
生意人当然不愿意将精力浪费在没有价值的人身上。
对陆怀柔来说，她和那几个死去的靳王妃，并没有多少区别。
看她的眼神，也像是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青檀却被她的话吓得连连抱怨道：“呸呸呸，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小姐你长命百岁呢！”
什么“很快就会消失”这种话，以后，不能再说了，多瘆人！
没想到青檀的话刚说完，抬头，就看到一道身影堵在不远处的路上。
这人，吓得青檀一把拉住顾南音的手，差点尖叫出声。
“小姐，小姐……是她！是她！”
是陆家三兄弟的小姨，也是他们爹的其中一位姨娘，秦姨娘秦昭雪！
青檀之所以那么怕她，就是因为顾南音之前说过，嫁入王府第二夜，来刺杀她的黑衣女子就是秦姨娘！
她等在这里，难道，还想对他们家小姐下手？
青檀虽然害怕，却还是努力走到顾南音的跟前，一副保护的姿态。
倒是顾南音将她一把扯了回去，道：“去门外等我。”
“门外？”青檀不解，远远看着秦昭雪的眼神，充满了防备。
“我等会要出门，你去门外等着便好，我与秦姨娘说说话。”
“小姐……”
“去吧。”
等青檀一步三回头离开之后，顾南音才走到秦昭雪的跟前，唤了声：“小姨。”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在大家面前隐藏自己的武功？”
秦昭雪盯着她的脸，眼神极度冰冷，眼底甚至隐隐透着杀气。
“将军府四小姐，过去一年，时常与外头男子纠缠，行为极度不检点。与沁阳王府世子爷的关系非常好，时常出双入对，分明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她眯起眼眸，冷冷道：“但你却在要嫁给秦御风那日，主动上了靳王府的花轿，顾南音，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