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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来的本事？”陆靳离眉心皱得更紧。
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谁愿意跟她做生意？
将军府那几个庸才，沾的都是凤将军的光。
陆靳离的确是没想到，这中间，竟还是顾南音牵的线。
陆慕白道：“四小姐是先替顾铭煜借了老侯爷的钱，再与京城几个有名的商贾签了对赌协议，之后，又用他们签的协议，拉其他小商贾做交易。”
“小商贾们看到大商贾也愿意与他们做生意，便也相信顾铭煜的商行背景厉害，所以，也纷纷入局。”
这种大鱼套小鱼，再将小鱼们串起来钓大鱼的方法，不仅要一颗聪明的脑袋，还要有一个极大的胆子。
而顾南音那时候，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丫头。
十四岁，胆大心细，这谋略手段，连一个成年男子都难以做到。
陆靳离没说话，指尖依旧在杯沿无意识轻点，茶水慢慢凉透，他却似乎没有要喝下去的意思。
陆慕白又道：“有了四小姐的帮忙，顾铭煜的商行很快就上了轨道，两年的时间，顾铭煜在京城商界也有了一些名声。”
“两年？”陆靳离指尖停了停。
从顾南音十四岁到今日，难道，不是三年的时间？
“是，两年，因为两年后，四小姐的性情似乎大变，从幕后彻底走到了台前。”
陆靳离没说话，陆慕白继续道：“过去那一年，四小姐日日出门，不仅主动去军营与几位将军打交道，还亲自出面与京城各大商贾谈生意。就连我靳王府外头的一些生意，都与她有所牵连。”
陆慕白将放在一旁的袋子拿起来，从里头取出两个东西。
一个水晶球，一个有手柄的镜子。
“这是过去一年，顾四小姐做的新货，这水晶球，遇冷遇热会改变颜色。”陆慕白介绍道。
陆靳离拿起水晶球，以自己的内力焐热，水晶球里头的东西，果然变了颜色。
“有何种用处？”他问。
陆慕白浅笑：“大哥是看重实际价值的人，所以，这水晶球对你来说，毫无用处，就是个玩物。”
“就这东西，也能变成货物售卖？”陆靳离轻嗤。
没想到那丫头，竟喜欢搞这些花里胡俏的东西。
他将水晶球放下，拿起取火镜。
陆慕白继续解释：“这取火镜，只要对着烈日，片刻就能将纸片和干叶烧起来，也是挺新奇。”
“对着烈日？”陆靳离皱眉：“那若是，没有烈日呢？”
“大哥猜得没错，夜里和阴天都无法使用。”陆慕白笑得无奈。
“华而不实。”陆靳离哼了哼。
“没错，都是一些华而不实之物，所以东西热销片刻，便没了销路。”
见他不感兴趣，陆慕白只好将东西重新收回到袋子里。
“不过这两个东西，当初倒也在京城掀起一股风暴，替顾铭煜赚了不少钱。顾铭煜也因此和不少商贾签订了对赌协议，承诺一年里头，再出三样新货品。”
这才是问题所在。
“但这两样新货之后，顾铭煜的商行再没有别的新品，怕是过不了多久，他会因为赔偿款，商行无法再经营。”
倒真是应了那话，成也顾南音，败也顾南音。
这次赔偿之后，顾铭煜怕是要背上一**债务，从此难以翻身了。
“至于顾城河那边，四小姐为他铺好的路，只要他稳扎稳打，将来在军中前途该也是无可限量。可惜……”
陆慕白喝了口茶，继续道：“可惜一年前，他改变了策略，带着四小姐进了军营，开始研发所谓的新武器。”
“听说初时是弄了一些新颖的武器，让大将军十分高兴，便求皇上拨了军饷，让他们兄妹俩大展身手，大规模打造新型武器。”
“何种新型武器？”对这个，陆靳离明显更感兴趣。
他是个军人，军人不爱新奇玩意儿，尤爱厉害的兵器。
“一种弩箭，能同时射出三支箭，但射程有限，并不实用。不过，听闻顾城河给大将军承诺过，可以将射程增加十倍，大将军也不知为何，未曾见过实物便信了。”
“只怕，也是看到凤将军的面子上，再加上，那弩箭该是确实有些用处。”
陆靳离太明白作为一个大将军的想法，新型武器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时间就是金钱。
早一点打造，便能早点送到战场上去立功。
大将军是怕自己晚了，会被别人捷足先登。
“这么说来，这事又是没成？”陆靳离挑眉，对顾南音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还以为她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没想到做事，竟是如此的轻佻不稳重。
“为何头两年和第三年，做事的风格差别如此之大？”听着，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那般。
鬼上身了吗？
“这问题，恕我无法回答，或许，大哥可以亲自问问四小姐？”
陆慕白这话才刚说完，就听到铁衣在外头道：“王爷，王妃求见。”
陆慕白看了陆靳离一眼，便站起了身，道：“那，我也不打搅大哥与四小姐，先告辞了。”
他始终坚持称呼顾南音为“四小姐”，便是始终未曾真正承认顾南音“靳王妃”的身份。
陆靳离或许霸道，但对两位弟弟一向疼爱也尊重。
他不承认，便也不勉强。
更何况，其实陆慕白心里清楚，大哥也未曾真正承认顾南音。
陆慕白出门的时候，低头便看到顾南音站在台阶下。
他从台阶上下去，俯视着眼前这位姑娘。
两年前年纪还小，做事稳重，有勇有谋。
为何一年前年纪大了些，做事反倒开始变得急躁轻浮？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二叔。”顾南音唤了声。
陆慕白忽然勾起唇浅笑：“四小姐，你明知我从未承认你靳王妃的身份，为何一直唤我二叔，自讨没趣？”
换了别的女子，听到他如此直白的讽刺，怕是已经羞愧欲泣。
但顾南音终究不是寻常女子。
她不仅没有尴尬，甚至，还笑得特别从容。
“好不容易嫁入靳王府，自然得要好好拉拢各种关系，要不然，我嫁入靳王府图什么？图你大哥长得好看身体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