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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根本没有见过靳王的真面目。
他要么躲在靳王府不见人，要么，出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戴着头盔。
那头盔，看起来十分沉重，足以盖住他大半张脸。
秦御风为何如此笃定陆靳离长得丑？
那是因为，长得好看的，谁不是巴不得让姑娘们看着自己俊逸的脸，让他们痴迷仰慕？
只有丑八怪才会一天到晚戴着面具！
他咳了一声，咳到嘴边的，都是血腥味儿。
看着将军府那扇大门，眼底重新燃起一点希望。
陆靳离或许真的厉害，可再厉害，没有一张好看的脸，始终是上不得台面。
原本想走的心，忽然间，又有了一丝看好戏的执念。
秦御风运功调息，好不容易，才让胸臆间乱窜的真气平复下去。
陆靳离方才那一脚，真差点要了他的命！
若是他武功底子再差点，绝对是爬不起来了。
顾蓉蓉见他进去，也赶紧跟上。
虽然刚才的确很羡慕顾南音被陆靳离宠溺的画面，但想想，陆靳离九成真是个丑八怪，怕是在战场上厮杀太久，已经被毁了容。
虽然靳王妃看似身份尊贵，但让她一辈子对着一个毁容的怪物，她也是不愿意。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这个世子妃，更幸福些。
她心里舒服了。
两人进门，竟看到顾南音独自一人从大厅出来，朝凤将军生前所住的风筑走去。
秦御风想都不想就追在了顾南音的身后。
顾蓉蓉气得要死：“又说自己喜欢的是顾之华，如今明知道那是顾南音，他却还是屁颠屁颠跟上去！他到底喜欢谁？”
杨氏看着走远的两人，低声劝自己女儿：“男人就这样，纵然再喜欢顾之华，但看到顾南音这张脸，眼睛就移不开了！”
“想当初，你爹已经有了我与你大娘，见到凤筠之后，不也是眼都直了？”
杨氏越想，越觉得委屈。
明明老爷刚开始最疼她，可当凤筠出现之后，老爷眼里就只容得下凤筠一个人。
就算凤筠对他冷漠疏远，老爷心里也始终只有她。
原本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在遇见凤筠后，再也没有心思去看别的女人。
要不然以顾庆岳这性子，怎么可能只有四个孩子？没准，已经满屋都是他的子女了！
“可是，娘，明明你和大娘都是凤筠之前出现的，为何最后，爹娶的人却是凤筠？”
顾蓉蓉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自己比顾南音还大，谁知道，顾南音竟成了顾家第一个嫡女。
顾蓉蓉自己早些年，还是见不得人的庶女呢！
后来者居上，说到底，这凤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往事已矣，提它作甚！
“你还是赶紧去盯着自己夫君吧，让他们孤男寡女在一起，也不知要闹出什么事儿来！”
总之，杨氏对顾南音那张脸，就是不放心。
完全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甚至，青出于蓝。
顾蓉蓉想想，顿时也心慌了起来。
要不是对顾南音那张脸还念念不忘，又岂会在知道她不是顾之华之后，还一个劲纠缠？
顾南音的身子和脸，对秦御风来说，还是极具诱.惑力。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顾之华没有附在顾南音身上，而是附身在另一个美貌身段远不如顾南音的女子，秦御风是不是还能做到如从前所说，对顾之华一心一意，谁知道？
“娘，我去看看他。”
顾蓉蓉立即追了过去。
此时的顾南音，人已经在风筑。
那是她娘凤筠生前住的院子。
虽然顾庆岳对她无情，但对她娘凤筠，那是绝对的痴情。
从前的顾庆岳风流成性，先后有了大娘和杨氏两个女人，还生了三个孩儿。
可见到凤筠之后，他再没有过别的女人。
这份情深，可见一斑。
十几年来，风筑也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凤筠生前爱干净，如今哪怕这里已经没人居住，顾庆岳也还是命人定时清扫。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还是顾庆岳自己亲自来栽种的。
凤筠活着的时候，曾对顾南音说过，这辈子要感恩，要对顾家人好。
她其实也不知道母亲为何要她感恩，要她感什么恩，但过去十几年，她的确拼尽全力对顾家好。
自她十二岁懂事以来，就一直在为顾家筹谋。
外公那边的关系，能用的也都用了，帮大哥在军中谋地位，帮二哥在京城发展生意人脉。
还有爹爹，她花了一整年的工夫，替太后调理身子，终于央得太后在皇上面前帮她爹说几句好话。
没想到，皇上刚答应给她爹封赏，她的身子就被顾之华占用了。
之后种种得益，所有人都认定是顾之华的功劳。
至于她这一缕被遗忘的灵魂，在顾家人的心里，彻底失去了价值。
走到凤筠的寝房，看着房中那幅被珍重保管的画像，看着母亲眉宇间的浅浅笑意，顾南音无声叹息。
“娘，你总说，要感念顾家的恩惠，但顾家的一切荣耀，都是你带来的，我们到底要感念他们的什么恩惠？”
她伸出长指，指尖在画中人巧笑倩兮的眉间轻轻划过。
“以娘亲你的绝代风华，想要什么样的夫君没有？为何独独嫁给当初还什么都不是的爹爹？”
从前不敢如此想，是怕对自己亲爹不敬。
可如今，爹爹和兄长们对她无情无义，那还有什么不敢想的？
“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嫁给顾庆岳？为何明明是下嫁，却要对顾庆岳一家感恩戴德？娘，这到底是为什么？”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顾南音眼底的思绪，一瞬间消失无踪。
她快步出门，在秦御风推门而入之前，将他挡在门外。
**寝房，不许这种人打破安宁。
“之华到底在哪里？告诉我！”秦御风瞪着她。
方才的内伤尚未好，他此时说话，声音极度沙哑。
“只要你告诉我之华在哪里，我可以原谅你这段日子的任性，我也不会再让你将身子还给之华，如此，你可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