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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衣从头到尾没有见过昨夜的凤姑娘，所以，他也给不了答案。
唯一见过的人，是王爷，但昨夜王爷意识昏沉，只怕是没看清楚那姑**长相。
顾四小姐，真是昨夜那姑娘？
不过话说回来，昨夜，顾四小姐的确是不见了影踪，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真会是她吗？
顾南音皱着眉，抬头迎上陆靳离那双写着复杂情愫的眼眸：“王爷，你弄疼我了！”
她试图挣扎，想要将自己的手收回去。
陆靳离却将她握得更紧。
“昨夜的姑娘，是不是你？”
“昨夜？”顾南音一脸疑惑，想了想，好像是想明白了。
“是我！”她点了点头，在陆靳离眸色变得温和那一刻，她补充了句：“昨日与你……的喜服拜堂成亲的人，的确是我。”
陆靳离的眼神，一瞬间又变得冷硬了起来。
陆慕白忽然抬手，将顾南音另一只手腕扣住。
陆靳离脸色一沉，分明不悦，但未曾阻止。
陆慕白掌中真气猛地收紧。
“啊！”顾南音痛呼了声，下意识蓄力抵抗。
可她的真气比起陆慕白，似乎远不在同一个等级。
那点真气，根本抵抗不住陆慕白的内力。
不过是顷刻间，顾南音就疼得脸色惨白，哑声道：“二叔，快……放手。”
陆慕白立即松开五指，侧头，看着陆靳离。
方才他出其不备，忽然攻击顾南音，若顾南音真是高手，体内真气定会反射性抵御。
毕竟，他出手太快，若不是事先知道他会出手，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在如此短促的时间内，将自己的真气迅速收敛。
这么看来，顾南音真不是什么高手。
但以陆靳离所言，昨夜的姑娘武功虽然不如他，可绝对不弱！
顾南音，根本不是昨夜的女子！
陆靳离盯着顾南音苍白的脸，她额角还在微微渗汗，的确是被弄疼了。
慕白说她不是，他自己的脑海里，也并无那姑娘清晰的脸庞。
可为何，就是觉得……如此神似？
“王爷……”顾南音又哑哑唤了声。
陆靳离的五根手指头，慢慢松开。
手腕得到了解脱，顾南音立即收回，狠狠退了好几步，远离着他。
此时看他兄弟俩的眼神，像是见鬼似的，可怖之极。
可外头……
她朝院外看了眼，眼底立即又染上了惊恐。
这模样，仿佛腹背受敌，进退两难。
她一个小姑娘，嫁到靳王府，不仅不受自己夫君待见，还被两次追杀，倒也真是有些可怜。
尤其看到她因为自己方才的试探，被他内力冲乱了真气，脸色苍白一头冷汗的模样，陆慕白竟有些心软了。
“大哥，我送四小姐回去吧。”
“可是……可是我的院子有刺客！”顾南音看着陆慕白，咬着唇，心有余悸。
“四小姐放心，”陆慕白话是对她说的，目光却飘向院外，“我向你保证，今夜，绝不会有刺客骚扰你。”
“真的吗？”其实顾南音不是没听懂他的意思。
今夜而已！
明日如何，谁知道？
但她却一副心安的模样，看陆慕白的眼神，也充满了感激：“谢谢你，二叔。”
陆慕白薄唇微动，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只道：“四小姐，请。”
她这一声“二叔”，陆慕白也不敢随意答应，毕竟，这是她和大哥之间的事情。
在大哥未曾亲口承认她的身份之前，她始终只是顾家的四小姐。
不过，见她因为自己的承诺，心安喜悦的模样，陆慕白却莫名有些心软。
想杀她的是靳王府的人，但这丫头却愿意信任他。
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让人莫名有些动容。
“大哥，我先送四小姐回去。”陆慕白告别后，才道：“四小姐，请。”
整个王府，始终是无人承认她这个“靳王妃”的身份。
不过，顾南音并不在乎。
今夜这一劫，并非来自黑衣刺客，而是，来自昨夜自己误闯靳王爷的禁地。
这死劫，躲不过，只能面对。
此时看来，似乎，至少是过了一半的关。
“多谢二叔。”顾南音点了点头，和陆慕白一起转身，朝院子外头走去。
出门那一刻，她似乎还是有些不安，下意识往陆慕白身后躲了躲。
陆慕白皱了皱眉：“四小姐是不相信我？”
“不是，我只是……只是怕刺客武功太高，二叔你打不过她。”
顾南音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才赶紧低着头：“二叔你是不知道，那刺客真的很厉害，咱们王府这么多侍卫，看到她都吓得腿软，眼睁睁看着她一路追杀我，却连半个人都不敢过来阻拦。”
“……”陆慕白无言以对。
侍卫不是怕了刺客，而是……
算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更何况，并无向她解释的必要。
“你若是害怕，明日我给你换更厉害的侍卫，确保你的安全。”他淡淡道。
“真的？”顾南音还真是将傻白甜美的角色，演绎得天衣无缝：“谢谢二叔，二叔对我真好，以后等我掌管内宅钥匙之后，我一定会多给二叔你安排月钱。”
“……”
今夜，有些无语。
……望月阁内，铁衣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王爷，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王爷，确定不是四小姐吗？”
陆靳离没说话。
种种看来，似乎，不是她。
可这感觉，如此熟悉，若不是她还能有谁？
不过，方才陆慕白的试探，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谁能在如此短促的时间里，让自己被激发来抵御外力的真气，瞬间减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地步？
要么为了伪装，卸掉一身真气，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完全不懂武。
要么，就是真气被激发，全力抵御。
几乎卸掉全部，只留一点点，就算是他自己，也未必能做到。
难道，她真的不是昨夜的姑娘？
“王爷，明日就是四小姐回门的日子，王爷要陪她回一趟将军府吗？”铁衣提醒道。
陆靳离的目光，依旧落在空荡荡的院门外，迟迟未曾收回。
就在铁衣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却听到陆靳离声音冷漠道：“既然不是她，本王何必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但，这背影，这姿态，这轮廓……真的不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