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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迟疑的样子，让江晴心头警铃大作，小五是家里最漂亮的孩子，性子又软绵绵，从小到大都有男孩子追在她身后给各种吃食，大白兔都不算稀罕的，一些家境好的还给外国的巧克力、可口可乐。
小五从小就被阿婆教育不许拿外人东西，她也被阿婆养得娇，等闲零食不爱吃，贵价零食她又不缺，所以无论是谁送礼她都不收。即便如此，江晞、江晴都没少担心，就怕那些男同学利诱不成就动粗。
江晴没下乡前，基本每天都跟小妹在一起，下乡这一年也没少担心，还再三叮嘱江二要多看着小五，这废物光收好处不干活？她不动声色地拉过妹妹，“我们先回去放粮食。”她要教育妹妹也要私下，不给外人看笑话。
或许是从小被江晴照顾惯了，江暖乖巧地点头，任由四姐牵着往回走。
顾维沉默跟在身后，没有迫不及待地表示自己身份，任谁在姐妹团聚，姐姐看到妹妹身边有个年长很多岁的男人，都会一时没法接受的。
姐妹两人回到江暖小屋，看着隔开的墙壁，江晴满意地点头，“江晓苗有欺负你吗？”
江暖摇头：“没有。”她偷自己粮食，她拿回来了，还报复过了，两人扯平了，她小声说：“她偷了家里的钱，刚被奶奶打了一顿，钱也没有保住。”
江晴冷笑一声，“就她这废物还敢偷钱？偷了还跟你们来大伯家？她以前也没这么蠢啊。”如果自己是江晓苗，肯定把家里钱都偷光，再换个天南海北的地方，让老江家想追都追不回来。
江暖看着江晴带来的一大堆吃的，“四姐，我有粮食呢，你别给我送粮食了。”说着她揭开|房里的陶罐、木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大米、麦子。
江晴狐疑地问：“老头子能这么大方？让你带这么多粮食下乡？”由于江红兵过分重男轻女，三个女儿又受顾老太太影响，看不上这种行为，所以江家三姐妹跟父兄都不亲近，江晴私下喊江红兵“老头子”。
江暖说：“他替我砌了一堵墙，粮食是阿婆和姆妈给我准备的，还有一大半是顾——顾大哥给我的。”她觉得这么晾着顾维不好，亲事是自己答应的，不能因为姐姐来了，就把所有风暴都推给顾维，“四姐，他是淮平机械厂厂长顾维，我们准备过年回家一趟订婚。”
江晴震惊地看着她，“你才十六岁，订什么婚？十八岁才能结婚！不然是犯法的！”
江暖解释说：“我们不结婚，就先订婚。”
江晴皱眉：“我们都是新时代青年，哪有什么订婚？这些都是下乡人才做的事！你真要嫁江北人？”她姆妈嫁了在苏城的江北人，都让阿婆耿耿于怀的一辈子，小五居然外嫁江北人？“你不想回苏城了？真要留在江北一辈子？不要我们和阿婆了？”
江晴想到已经在黑省结婚的大姐，再看看还小的小五，心头百般不是滋味，都是女孩子生来没有家，小时候在娘家、长大在婆家，所以她们姐妹到了年纪，就分离在全国各地吗？
江暖见四姐满脸不开心，忙抱着她说：“不呢，我不会离开你们的，等我工作了，就在淮平买房子，你跟阿婆就住在我买的房子里。”她有钱呢！
顾维轻咳一声，“我不是淮平人，这里是我祖父的老家，我以后还是要回京城的。我在京城有好几套房子，你们想暖暖了，可以来京城住我家。”
江暖说：“不用你的房子，我有钱，以后可以买房子，我就在京城买一套，让姐姐和阿婆住。”
顾维微微而笑：“好。”他的能力足以让她富裕平安一生，但她要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他只会支持，这样她人生才更鲜活，他主动说：“你们聊，我先回去了。”他就不打扰姐妹团聚了。
江暖起身说：“你别走，我们一会还要吃年夜饭呢。”她还记得他过来时面无表情的样子，虽然看不出他的情绪，可莫名觉得他似乎有点寂寞，也有点可怜。
当然这肯定是自己的错觉，以他现在的年纪，这样的地位，如果可怜的话，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可怜了。不过她既然想跟他结婚，想婚后婚姻幸福，就要相互体谅。
平心而论，顾维这方面做得很不错，有什么好东西都愿意给自己，她也愿意回报一二。他爱吃，自己就多做点好吃的，反正有空间，她做饭还是挺方便的。
顾维笑了笑，“不了，你们姐妹好容易团聚，我就先回去了。”
江晴道：“来都来了，一起吃顿便饭吧，小五厨艺很好的。”她虽然才来了一小时不到，但已经看出江红贵对顾维的巴结，要是他走了，小五今天做的那么多饭菜，肯定要便宜江老头、江老太了，江晴不做赔本生意。
他都要跟小五订婚了，就江红贵那巴结的样子，她都已经可以想象自家老头子的态度了，她也不想得罪这人，万一小五真跟他结婚，还要指望他能善待小五。
江暖也说：“你在的话，我们就能单独开桌了，不然就要跟祖父母一起吃。”她皱了皱鼻子，“我不想跟他们一起吃。”她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祖父母的厌恶。
小姑娘娇滴滴地抱怨，让顾维笑了，低声哄道：“你明天忍一天，初一我就让我姑姑来接你和你姐姐。”
江晴摆手说：“你们不用管我，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江暖瞪大眼睛，“你就住一天？”
江晴说：“现在是革命春节，大年夜都要干活。再说我刚下乡一年，还不许请假回家呢，要不是江三替我顶了这几天的活，我起码要明年才能来看你。”
江暖听得心疼，“你先去洗个澡，我现在就去热菜，吃过饭好好睡一觉，我明天送你车站。”
江晴听得笑了，“好！”果然下乡历练人，小五都这么干练了。
顾维说：“你明天别出门了，我让江海明天早上开车过来，你们七点在村口等着就行。”这里到车站坐牛车要好几个小时，路上也不太平，他不放心小姑娘单独外出。
江暖迟疑道：“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江海同志了？”
顾维淡淡道：“不会，我们都习惯了。”他时常会被叫去各地救急，江海跟着自己都习惯四处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