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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的丫头？”
秦夜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陈敢当驻守北境多年，其家眷确实一直留在京城。
但他竟不知儿子何时与陈家女儿有了交集？
楚岚眨了眨眼，努力回忆着：“陈婉茹……”
印象中，那是个眉眼英气、性子却不失活泼的女孩。
只是这些年女大十八变。
她也许久未见了。
楚风脸上红晕更深，再度开口：“婉茹她，如今性情娴静，也喜读兵书战策。”
“兵书战策？”
楚岚喃喃重复了一句，猛地一拍手，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你这些年，隔三差五就往陈府跑，美其名曰去借陈将军珍藏的兵书孤本！我呀，还当你真是求知若渴，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她说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向儿子的目光充满了促狭：“好你个风儿，平日里看着一本正经，没想到心思藏得这般深！光顾着关注你妹妹了，倒让你这小子不声不响地……”
秦夜听着楚岚的调侃，再看儿子那难得显露的窘迫模样。
一股欣慰涌上心头！
与对女儿舜华那严防死守、百般挑剔的老父亲心态截然不同。
听到儿子主动提出要成家立室，秦夜心中竟是说不出的高兴！
“哈哈！好！好啊！”
秦夜朗声大笑，亲自起身将楚风扶起，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许，“陈家丫头！陈敢当的闺女！门风清正，将门虎女，与你正是良配！我看这门婚事，甚好！甚好！”
“夫君，你这心偏得也太明显了。”
楚岚嗔怪地看了秦夜一眼，随即也笑着对楚风道，“既然你爹都说了好，娘自然也没有意见。陈将军乃国之柱石，婉茹那孩子我看着也不错。只是，你确定那丫头也愿意？”
楚风见父母如此爽快同意，心中大石落地，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肯定的点头：“回皇母，儿臣与婉茹……心意相通。”
“好！那就这么定了！”
秦夜大手一挥，心情极佳，“孩他娘，下旨吧！”
“择吉日完婚！顺便也把陈叔从北境召回来！”
“东北都护府那边，他培养的那几个副将，不是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吗？”
“正好让他回京享享福，顺便看着闺女出嫁！”
……
太子大婚，乃国之盛典。
圣旨一下，整个京城都沸腾起来。
赐婚的对象是镇守北境多年的老将陈敢当之女，更是让这桩婚事增添了几分“国本永固”的象征意义。
陈敢当接到圣旨和调令时，正在东北都护府与副将交接防务。
看着手中那份让他回京任职、参加女儿大婚的旨意，这位在沙场上刀光剑影里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老将，眼眶竟微微湿润了。
他深知，这不仅是皇恩浩荡。
更是秦夜对他这位老伙计的体贴与尊重。
他将经营得铁桶一般的东北防务郑重交予得力部下。
随即带着亲卫，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回到京城，陈敢当第一时间入宫觐见。
澄心殿内，秦夜见到这位风尘仆仆却精神矍铄的老伙计，亦是感慨万千。
两人抛开君臣之礼，如同当年在雁山关时那般，把臂言欢。
“陈叔，别看你结婚的晚，没想到不声不响，闺女把我儿子拐走了！”
秦夜笑着打趣。
陈敢当嘿嘿一笑：“王爷，我也没想到啊！”
秦夜大笑，晋封陈敢当为“镇北国公”，加授“太子太保”衔，领京营都督，一品武职，荣宠备至。
……
太子大婚的筹备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礼部、内府司全员动员。
整个皇宫乃至京城都装饰一新，红绸高挂，喜字临门。
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楚风虽然监国事务繁忙。
但眉眼间的喜意却掩藏不住。
他亲自过问了大婚的许多细节，务求尽善尽美。
而待嫁东宫的陈婉茹，也从最初的羞涩忐忑，到后来被太子那份显而易见的珍视所安抚，安心在府中备嫁。
虽是将门之女，却也知书达理，仪态端方。
让负责教导宫廷礼仪的女官都挑不出错处。
终于，吉日到来。
这一日，京城万人空巷，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争相目睹太子大婚的盛况。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从东宫出发，前往镇北国公府。
楚风身着大红喜服，骑在高头骏马之上，俊朗非凡。
沿途百姓山呼“千岁”，声震云霄。
镇北国公府亦是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陈敢当穿着一品国公朝服，与夫人站在府门前，看着太子亲自前来迎亲，心中又是激动又是不舍。
当盖着大红盖头、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儿被太子小心翼翼带出府门时。
陈夫人忍不住落下泪来，陈敢当也是虎目微红，用力拍了拍太子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婚礼在太极殿举行，庄严而盛大。
文武百官，宗室勋贵，盛装出席。
秦夜与楚岚高坐于御座之上，看着殿下身着婚服、并肩而立的儿子与儿媳，眼中充满了欣慰。
……
“礼成！”
随着礼官悠长的唱喏，婚礼仪式达到高潮。
楚风与陈婉茹在宫人的引导下，缓缓走向东宫。
婚宴随即开始，皇宫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一派喜庆祥和。
在这满堂的欢声笑语中，秦舜华，安静的坐在女眷席中，望着兄长与嫂嫂离去的身影，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羡慕。
她看着兄长眉眼间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幸福与满足。
看着爹娘那毫不避讳的恩爱、与对新人毫不保留的祝福。
再想到自己那悬而未决、被爹爹暗暗审视的姻缘。
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淡淡的怅惘。
她也到了适婚之龄，也曾朦胧地憧憬过凤冠霞帔、与良人执手的那一刻。
可她的身份，她的秦夜那挑剔的目光。
都让这份憧憬变得有些遥远和不确定。
“华儿，怎么独自饮酒？”
楚岚不知何时注意到了女儿的异样，柔声问道。
秦舜华连忙收敛心神，展颜一笑：“皇母，女儿是为哥哥高兴。”
楚岚何等了解女儿，岂会看不出她笑容下的那点心事？
她微微一笑，道：“傻孩子，你的好事也近了。等你哥哥大婚过后，娘就和你爹好好商议你的婚事，定不会委屈了我的女儿！”
秦舜华美眸一亮，轻轻“嗯”了一声。
心中那点怅惘被母亲的温暖驱散了不少。
婚宴持续到深夜方才渐渐散去。
东宫卧房，红烛高燃，满室馨香。
澄心殿内，秦夜拥着楚岚，站在窗前。
“风儿成家了。”
楚岚感慨万千，语气中满是欣慰。
“是啊，孩子们都长大了。”
秦夜轻轻叹了口气：“接下来，就该操心华儿的婚事了……”
还有，他的东征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