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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瞬间空旷了许多。
秦瑶站在秦夜身后，回味着刚才的调兵遣将，秀眉微蹙，忍不住小声嘀咕：“哥……光是保障粮草就用了两万人？还有三万大军只是在旁边策应，看着？咱们兵是多，可这……是不是有点太……太浪费了？直接全力压上去，不是更快吗？”
不等秦夜开口，一旁的秦风已经微微摇头，代为解释道：“小姑姑，此言差矣。正因为我们兵多将广，国力雄厚，才更要如此安排。”
他指着沙盘，语气沉稳，俨然已有几分少年统帅的模样：“安北城虽坚，但我军火力远超其上，王贲将军的五万主力，辅以火器，破城足矣。派赵刚将军三万兵马于侧翼，一为监视阻援，防止敌军里应外合，或在我军攻城时从旁骚扰。二则形成威慑，动摇守军意志，使其不敢轻易出城野战。而周武将军保障粮道，更是重中之重。十万大军每日消耗巨大，若粮道被断，军心必乱，前方攻势再猛也将功亏一篑。此非浪费，行万全之策，减少自身伤亡，并杜绝一切意外可能。”
秦夜赞许地看了儿子一眼，补充道：“风儿说得不错。战争，打的是国力，是后勤，是算计。能以绝对优势碾压，就绝不给对手任何喘息和侥幸的机会。雷霆之势，方能震慑宵小，奠定胜局。”
秦瑶听着兄侄二人的解释，恍然大悟，默默将“保障后勤”、“侧翼策应”、“绝对优势碾压”这些要点记在心中。
思索间，秦瑶看向秦夜，美眸中浮现出了一抹期待之色：“哥，那……”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秦夜就打断道：“机会未到，你且随我在雁山关待着吧。”
“好。”
秦瑶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多坚持什么。
虽说她性格跳脱，但也深知，军令如山的道理。
倘若连军令都不遵守，那还谈何军人之说？
秦夜见妹妹没有坚持，心中倒是欣慰了不少。
正当他准备研究沙盘，做进一步部署的时候，亲卫送来了来自京城的书信。
秦夜拆开一看，立马看向秦瑶，无奈的摇了摇头：“哎，你说你啊……”
“怎么了哥？”
秦瑶好奇的问道。
“你嫂子的信，全家都担心你呢！”
秦夜又摇了摇头，“我给你嫂子回一封，让她和爹娘放心。”
秦瑶俏脸涨红，低头不语，尴尬的用脚尖戳了戳地面。
……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
十几日后，安北城，已然在望。
这座原本属于新罗的边境坚城。
此刻城墙之上，乌桓的狼头旗在风中飘荡。
守城的乌桓将领名为兀术，是勃勃朗麾下的一员悍将。
但他此刻望着城外那无边无际、阵列森严的大乾军阵。
尤其是那些造型奇特、被油布覆盖着的庞大器械，心中升起了一片寒意。
“准备迎敌！弓箭手上前！滚木礌石准备好！”
兀术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试图提振士气。
城头上的五千乌桓守军，紧张地握着手中的弓箭和弯刀，眼神惶恐。
兀术见状，再度朗声打气：“别怕，安北城城墙坚固，易守难攻，乾军战线冗长，等我们援军赶到，乾军必定溃败！”
此话一出，乌桓兵士的士气的确提振了不少。
他们已经做好了坚守的打算。
脑海中想象着，即将到来的，云梯搭墙、箭矢对射。
以及惨烈的城墙争夺……
然而，大乾军队给了他们一个完全不同的答案。
没有震天的战鼓，没有潮水般的冲锋。
首先发出‘怒吼’的，是那些被揭开油布的新式投石车！
它们比传统的投石机更加庞大，结构更加精巧。
“放！”
随着王贲下令，数十架投石车同时发出沉闷的轰鸣！
巨大的石块被高高抛起，划出道道弧线。
转眼间，巨石如同陨石天降，狠狠地砸在安北城的城墙上、城楼里！
“轰！轰！轰！”
木屑纷飞，砖块崩塌！
一处城垛直接被砸得粉碎。
躲在后面的乌桓士兵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碾成了肉泥！
这还没完！
另一种新式器械、投矛车开始发威！
手臂粗的巨型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轻易穿透了包铁的城门。
甚至，将城楼上的箭垛直接射穿！
有倒霉的乌桓士兵被连人带甲钉死在了城墙之上！
守军被这远超想象的远程打击打得晕头转向，伤亡惨重，士气瞬间跌入谷底！
但这，还仅仅是开胃菜。
真正的噩梦，来自火器营。
燧发枪兵排成三列线阵，在盾牌手的掩护下，稳步推进到有效射程。
“第一排，预备、放！”
“砰！砰！砰！”
密集的**洒向城头！
那些试图冒头放箭的乌桓弓箭手，转眼就被打得血肉模糊，从城墙上栽落下来。
城头的反击微弱得可怜，零星射下的箭矢大多被盾牌挡住，根本无法对严阵以待的火器营造成有效杀伤。
兀术惊恐万分。
发现完全无力抵抗。
这不是守城……眼下这安北城，完全就成了一个活靶子。
乾军的军械轻而易举就可以打上城头，打入城中。
而他们的弓箭，连乾军的毛都摸不到……
就在守军被燧发枪压制得抬不起头时，一种更加令人心悸的武器登场了！
那是十几门造型粗短、口径颇大、架设在带轮炮架上的铁管。
这是工匠们根据秦夜提供的“曲射火力”概念，结合现有技术，刚刚摸索制造出来的原始版“迫击炮”！
虽然射程一般，精度也欠佳。
但用于轰击固定的城墙区域，威力惊人！
炮手们估算着距离，调整着角度。
然后将内填火药和铁蒺藜的开花弹塞进炮口。
“咚！咚！咚！”
沉闷的发射声接连响起。
炮弹在空中划出高高的抛物线。
然后几乎是垂直地落下，砸在安北城本就饱经摧残的城墙上！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破碎的砖石混合着守军的残肢断臂四处飞溅！
几轮齐射，加之投石车，投矛车的攻击过后。
安北城正面的一大段城墙，竟然被硬生生地削去了大半！
绝望！
彻底的绝望笼罩了每一个乌桓守军的心头！
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碾压！
他们的勇气，他们的弯刀，在这样毁灭性的火力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苍白。
半日！
仅仅半日功夫！
曾经被视为坚固堡垒的安北城，正面城墙已然残破不堪，守军死伤惨重，士气彻底崩溃。
王贲看着眼前这如同炼狱般的场景，心中也充满了震撼。
他缓缓举起手，下达了最后的总攻命令：“步兵！攻城！”
蓄势已久的重甲步兵，如同决堤的洪流，沿着被火炮和投石车开辟出的通道，涌向了脆弱不堪的安北城。
残阳如血，映照着安北城的残垣断壁。
也映照着乌桓守军一张张惊恐的脸庞。
北伐的第一战，摧枯拉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