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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白月光的女儿
云晚星看着母亲鬓边悄悄冒出的白发，又看了看佐佐期盼的眼神，心里的抗拒渐渐被柔软取代。
这些年母亲为了她操碎了心，每次提到她的婚姻大事，都偷偷躲在厨房抹眼泪；
佐佐和佑佑虽然从没抱怨过“没有爸爸”，但看到幼儿园其他小朋友有爸爸接送、陪玩滑梯时，眼里的羡慕藏都藏不住。
或许，真的该试着走出第一步了。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帮佐佐理了理歪掉的衣领，点了点头：“好，我去。妈，你带佐佐回家后，记得让他喝了药再睡觉，下午要是还烧到 38度以上，就给我打电话，我立刻回来。”
“哎！你放心！”洪婧见她松口，脸上瞬间笑开了花，连忙把佐佐抱进刚拦下的出租车。
出租车缓缓驶离，佐佐趴在车窗边，小拳头对着云晚星挥了挥：“妈妈加油！我在家等你哦！”
云晚星站在路边，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车流中，才拦下下一辆出租车，前往单位附近的咖啡馆。
……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咖啡馆的木质桌面上。
莫雷诺穿着一件浅米色针织衫，手里拿着一本外文财经杂志。
他的小女神迟到了。
但是他没有任何不耐烦。
云晚星赶到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那个混血男人。
对方鼻梁高挺，眼窝深邃，混血儿特有的精致五官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他偶尔抬手翻书时，手腕上的简约手表衬得气质愈发儒雅。
兴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莫雷诺抬起头。
视线与她相撞时，嘴角立刻勾起一抹温和的笑，起身对着她轻轻招手：“晚星，这里。”
云晚星顺着莫雷诺的招手走过去。
她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轻轻坐下，一脸抱歉地说道：“莫先生，不好意思，刚才临时出了点事，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正对着菜单研究这里的招牌菜。”
莫雷诺将烫金封面的菜单推到她面前。
浅米色针织衫衬得他气质愈发温和，他的指腹轻轻点了点菜单上的黑松露奶油意面。
“服务员推荐说他们家的意面和惠灵顿牛排很正宗，我看了下食材介绍，用的都是当天新鲜运到的，你平时爱吃西餐吗？可以试试这个。”
云晚星接过菜单，目光扫过满页的西式菜品。
香煎鹅肝、法式焗蜗牛、烟熏三文鱼沙拉……
中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菜单上，让那些精致的菜品图片更显**，可她心里却莫名有些发慌。
面对莫雷诺这般得体又体贴的态度，她总觉得这场相亲像一场“不得不完成的任务”，连呼吸都带着几分不自在。
她快速定了份黑松露奶油意面，便将菜单还给服务员，低头盯着桌上的餐垫纹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启话题。
短暂的沉默里，只有咖啡馆里轻柔的爵士乐在流淌。
邻桌客人低声交谈的声音偶尔传来，更显此刻的安静。
莫雷诺率先打破僵局。
他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试探：“听张阿姨说，你现在在生物科研院工作？还在极端环境微生物领域发表过国际论文，很厉害。”
“只是做些基础研究，谈不上厉害。”云晚星抬头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谦虚，“比起你开跨国公司，把业务做到欧洲，我这点工作实在不算什么。”
“做生意只是谋生，我反而更怀念小时候在学校的日子。”
莫雷诺看着她，眼神里悄然多了几分柔软，像是在回忆遥远的时光。
“说起来，我们小时候其实在同一所小学待过，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云晚星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眼底满是疑惑。
“同一所小学？我小学一直在市实验小学读的，没转过学，怎么没印象见过你？”
“正常，我们只相处了一个学期。”
莫雷诺笑着解释。
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玻璃杯壁，声音放得更柔。
“那时候我还是个圆乎乎的小胖子，刚从外地转来，普通话带着口音，班里的男生总欺负我。
有次他们把我的数学作业本扔到操场的泥坑里，还围着我起哄。
是你冲过来把他们赶走，蹲在泥地里帮我把作业本捡起来。
还跟我说‘以后他们再欺负你，就告诉我’。”
这段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云晚星记忆深处的闸门。
她确实记得小学三年级时，班里来了个转学生，圆乎乎的脸蛋，总是低着头不敢说话，一说话就脸红。
有次她路过操场，看到几个男生围着他欺负，便冲上去把人赶走了。
后来，她还把自己喜欢的零食和他一起分享。
只是没过多久，那个小胖子就转学了，时间一长，她早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你……你是那个总坐在最后一排，爱啃铅笔的小胖子？”
云晚星瞪大眼睛。
看着眼前这个身高近一米九、身形挺拔的男人，实在没办法把他和记忆里那个怯懦的小男孩联系起来。
“你变化也太大了，我根本没认出来！”
“毕竟过了二十多年，早不是当年的小胖子了。”
莫雷诺笑着点头，眼里闪过一丝释然。
“我转学去英国后，一直没忘记你。
那时候你站在我面前，叉着腰跟那些男生吵架的样子，像个小天使，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云晚星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那都是小时候的小事了，没想到你还记这么久。”
“怎么能忘？”
莫雷诺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目光紧紧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郑重。
“这次相亲，我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你要是觉得可以，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慢慢了解；
要是你觉得不合适，也没关系，能再见到你，跟你说这些话，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礼盒，然后将礼盒打开，露出里面的天使之翼项链，递到了她的面前。
“晚星，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你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