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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黄色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微弱的光线勉强照亮床铺周围的区域,却让房间的角落愈发陷入阴影。
陆园 地下室房间 **温宜之曲:bgm——TAXI(GRAE)
女孩躺在温暖的羊毛毯里,那柔软的程度给人一种被吞噬的感觉。
整个房间静谧得让人害怕,却又有风扇打破这陈旧的孤寂。
床上的女孩翻了个身,长发交织在她白皙漂亮的脸庞上。
她微微颤动着长睫,缓缓睁开如皎月弯弯的眼睛。
她是温宜。
全新的温宜。
温宜,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怀了淮礼哥哥的孩子,却被妈妈和姐姐带去了出租屋。
听到姐姐开心地当着她的面打电话给淮礼哥哥。
姐姐说:【蕴琛哥,我怀孕了,你开心吗?】
电话那边她听不到声音,但从姐姐开心的表情,她能知道,哥哥……也很开心。
她很难过,**着自己的肚子,小声对着肚子说:【原来爸爸忘了我们啊。】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她只是替姐姐怀孕的。
在孤单的九个月里,姐姐和妈妈拿走了她的手机,把她锁在了出租屋里。
妈妈告诉她:【温宜,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被陆家其他分支的人算计,也是为了保护你姐姐的秘密。知道吗?】
她答应了!
温宜哭着点了头,却没有一点声音。
看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她流泪在每一个思念淮礼哥哥的夜晚。
但幸好,还有即将降临的宝宝陪着她。
无意看到淮礼哥哥被爆已单身的新闻,她很震惊!
也很欣喜!
原来姐姐那天的电话根本没有打给陆淮礼,是故意欺骗她的。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她一心想姐姐幸福,把自己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了她,她却还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
为什么呢?
温宜哭着问自己,为什么她一心爱的妈妈也要这样对她。
她哭喊着,为了从小受的不公,为了自己失去的东西,还有她爱的人。
她不停地呼喊拍门,可她出不去。
她知道哥哥相信她,一定在找她。
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直到几个月后,她要生产的那一天。
七八个月一直联系不上的妈妈和姐姐竟然来到了出租屋。
笨拙的她满心欢喜地拿好给宝宝缝制的包被,准备出门去医院待产的时候。
她被总说着“温宜乖”的妈妈,和一直做她小太阳的姐姐残忍地推下了楼梯。
为什么?
她又一次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无助躺在血泊中的是她?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艰难害怕地一步一步往外爬。
好想有个人来救救她。
眼泪浸湿了她爬过的每一寸雪地。
身后还传来妈妈和姐姐幸灾乐祸的声音。
“**吧!”
“**啊!”
“呜呜,我的肚子……肚子……”
温宜咬着唇,忍着身体的疼痛看着身下那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在大雪纷飞的这一天尤其地鲜艳刺眼。
她无力哭喊,孤立无援,心碎与难过交织,感觉呼吸难受,整个人都快透不过气。
猛地!
她从极度害怕中惊醒。
再次睁开眼睛,她没有再哭泣。
整个人在极度冷静中平息着自己。
醒来的温宜,看着自己的手脚都被棉布条缠好的镣铐绑着,没有一丝害怕。
眼神比往日冷静。
胆怯的光,也逐渐坚定。
她拉了拉链条,链条很长,她可以在房间活动,却出不去。
房间除了一个排风扇口,连个窗户都没有。
温宜放下双脚,踩在地面上。
她微微低头,看了一眼。
脚下的地毯裹住了声音,很柔、很暖。
浅灰色的软绒,像从月光里裁下的一角云絮。
温宜浅浅微笑,在昏暗里脸上的神情泛着哑光的温柔。
她的每一步踩下,绒毛便陷落又弹起,将她足尖的试探悄悄吞掉,好像连呼吸都怕惊扰了这份绵软。
“哥哥……真好。”
温宜莫名说出这一句,比起之前男人离开时的她,显得不再那么害怕了。
她抬头看了看四周,深色的床榻与陈旧的墙纸。
这间暗室好像修建了好多好多年。
她**上深色木雕的床架,那床架盘根错节,每一道雕花都似凝固的暗影,爬满了岁月的纹路。
床柱顶端的雕花仿若欲飞的乌鸦,却又被钉死在木头上,徒留阴森的姿态。
“唉……我又不会跑。”
温宜叹息了一声,看了看手腕和脚腕上的镣铐。
声音刚落,却又浅浅一笑,嘴角微笑的褶皱好像藏着无数甜意。
水晶吊灯的冷光漏下来,在绒面的毛毯和地毯上碎成星点银斑,恍惚间竟分不清是毛毯地毯在发亮,还是星星撒在了她的四方。
房间虽暗又陈旧,却无比温暖浪漫。
即便她只穿着薄纱的短睡裙,也不觉得一丁点儿冷。
甚至,就算她一个人,也没有一点让她害怕的感觉。
温宜静静地看着,仔细看着手腕上的镣铐,一点一点**着。
“原来连镣铐都会带着哥哥的温柔啊……”
温宜自言自语,突然,有开门锁的声音。
温宜瞬间回头一惊。
立即跑回床上躲进毛毯里。
她紧紧闭着眼睛,装睡。
只听到来人放下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声响,那脚步声不是哥哥。
会是谁呢?
她等着那人开口说话。
可等着等着,那人只是站了一会,就离开了房间。
温宜一直紧紧闭着眼睛,直到听到门再次上锁的声音,她才睁开了眼睛,然后慢慢探出脑袋。
房间没有人。
对面的桌上多了一些东西。
是吃食。
吃食里面是红豆糕,以及一些她喜欢吃的东西。
温宜看到后再也忍受不住,她掀开被子,跑下了床。
她拉着链条跑到门边,不停地大喊拍打着铁门。
“放我出去,我要见淮礼哥哥,我要见淮礼哥哥。我想他,想他!!……”
铁门微微震动,老旧的墙皮被震下不少墙灰。
她曾经好傻好傻,她不应该相信妈**话,不应该妥协找什么男朋友,更不应该和淮礼哥哥说那那么过分伤他心的狠话。
哥哥一定对她失望透了。
所以,之前那个时候,哥哥都不让她看他,更不再和她说话。
温宜伤心极了,整个人有些失落,歪歪倒倒,却发现耳边已经没有以前的那些声音。
声音去哪了?
现在连那个陪着她的声音,也没有了。
她慢慢走到桌边,拿起糕点,一小口一小口吃着。
然后越吃越快。
好像有人和她抢似的。
她想起小时候妈妈林凤仪为了让她给姐姐温珍植皮,罚她一天不许吃饭,她实在太饿偷偷跑到厨房偷了糕点,一个人一边哭一边悄悄躲着吃。
她好怕好怕,好怕妈妈和姐姐不理她。
因为她的整个世界只有妈妈和姐姐了。
那些死去的记忆,犹如拼图慢慢凑齐,都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可最后为什么她的梦里,妈妈和姐姐却害死了她?
温宜吃饱后倒在床上,睁着眼颤着睫毛看着那一圈一圈从排风扇里晃动的光影。
渐渐的,她闭上眼睛、
在迷糊之际,她感觉到脸上落下温暖的吻,还有男人温暖的手指帮她擦掉她眼角的泪痕。
她没睁眼。
而是静静地被男人抱着,而后被他抱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外面,并小声在她耳边告诉她:
【温宜,我们只是出去一会,哥哥就会来接你。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再分开我们……】
温宜很安心,男人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以及深情摩挲她脸颊的触感。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无比安心。
她真的睡了过去。
等再次转醒,她看到的便是前来帮助她的医生。
她躺在陌生的车里,而车外却是衣衫不整的傅宴正在被群众拍照,然后被数个警察**。
而她却被保护得很好,没被人看到。
这时女医生帮她检查,问她:
“温宜,你有被人**过吗?”
温宜缓了缓神,发现自己又穿回了那晚的睡衣,听到女医生再次询问,她想起了男人说的话。
【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所以,她点了头,女医生微微蹙了眉,叫来了一个便衣警察。
然后声音有些疼惜地继续问她,“那,你能告诉我那个侵犯你的人,是谁吗?”
温宜无助地哭着,害怕地蜷缩了起来,沉静了很久,很久,直到警察和女医生准备放弃询问的时候,她抬起了手,默默指向了车窗外被铐上手铐的傅宴。
没过多久,曹锰带着几个女仆来接人。
温宜被接到了陆家的车队里。
她一直低着头,被身边阿苑抱在怀里,阿苑忍着哭音告诉她:
“温宜小姐,别哭,陆先生什么都为你弄好了,以后你再也不用害怕了。陆先生说了,以后,陆园只会有一个女主人,那就是你。”
温宜点了点头,小声说:“我不怕……”
她躲在阿苑的怀抱中,被阿苑安慰。
却在没人看到的时候,她挑起美眸,媚态一笑。
她是温宜,可从今天起,她不再是以前的自己,她是……
漂亮又坏坏的,
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