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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病弱buff太过于真实,吃过饭后,承祜没说两句话就撑不住昏睡过去,连药都没来得及喝。
昭仁殿内,胤礽小小的身子趴在床沿,一双小手紧紧攥着兄长的手,仿佛握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承祜那张沉睡的、苍白却安详的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惊扰了兄长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
殿内的宫人早已被赫舍里皇后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两个最沉稳的嬷嬷在远处侍立,整个寝殿安静得只剩下兄弟二人平稳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寒风偶尔拂过檐角的呜咽。
然而,紫禁城从来没有真正的秘密。
太子殿下突发高热,病势凶险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在短短半个时辰内,便传遍了东西六宫,最终,也如同一块巨石,重重地砸进了乾清宫那片深不见底的潭水之中。
彼时,康熙刚刚处理完一份关于岳州战后安抚的加急奏报,鳌拜的雷霆手段虽稳住了局势,但后续的治理与民心收拢,才是真正考验帝王心术的难题。
三藩的烽火仍在南方熊熊燃烧,国库的银子如流水般淌出去,每一项决策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生死与大清的国运。
年轻的帝王眉心紧锁,眼底布满了熬夜留下的淡淡青影,那是江山社稷压在他肩上沉甸甸的重量。
“皇上,”梁九功端着一盏新沏的参茶,步子轻得像猫,声音压得极低,“昭仁殿那边传话来,说太子爷……病了。”
“嗯?”康熙头也未抬,只当是寻常的伤风感冒,“让太医院好生照料便是。”
梁九功的身子僵了一下,头垂得更低,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回皇上,不是小病……听说,烧得人都有些糊涂了,赫舍里娘娘急得直掉眼泪,三阿哥……三阿哥更是哭着跑去了昭仁殿,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康熙批阅奏折的朱笔,骤然一顿。
一滴浓艳的朱砂,从笔尖滑落,在明黄的奏章上晕开一团刺目的红,像一滴血。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素来深邃如海、不动声色的龙目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刺穿梁九功的身体。
“你说什么?”
帝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巨大压迫感,让整个乾清宫的空气都为之凝滞。
梁九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冰冷的金砖,战战兢兢地将听来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康熙的脸色,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烧得糊涂了?
保成哭着跑去了?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昨夜承祜站在月下,那张清瘦乖巧、低头认错的脸。
“保成性子骄矜,你身为兄长,当以德化之。”
“你是太子,未来大清的君主,连自己的弟弟都无法折服,将来何以面对满朝文武?”
那些话,言犹在耳。
难道是自己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这孩子,素来心思重,什么事都爱憋在心里。兄弟闹别扭,自己非但没有从中调停,反而将责任一股脑地压在了他身上。
一瞬间,自责、心疼、以及对儿子病情的担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摆驾昭仁殿。”
康熙霍然起身,明黄色的龙袍下摆划过一抹凌厉的弧线,看也未看地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大步流星地向殿外走去。
江山万里固然重要,可在他心中,这个寄托了他所有希望的嫡长子,这个他与挚爱皇后所生的太子,其分量,足以与那万里江山分庭抗礼。
……
当康熙的身影出现在昭仁殿门口时,那股属于帝王的、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让整个宫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殿外侍立的宫人乌压压跪倒一片,口呼万岁,却连头都不敢抬。
康熙目不斜视,径直踏入寝殿。
入眼便是那幅让他瞳孔猛地一缩的画面——
小儿子胤礽正趴在床边,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显然还在低声抽泣。他牢牢握着床上之人的手,那姿态,像一只守护着受伤兄长的幼兽,倔强又脆弱。
而床上躺着的承祜,更是让康熙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不过一夜未见,那个总是清雅如玉、神采飞扬的臭小子,此刻竟像一尊易碎的瓷器。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乌发散落如泼墨,衬得那张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唯有双颊,因为高热而透出两团病态的、艳丽的红晕,像是雪地里落下的两点胭脂,脆弱而惊心。
他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在眼下投下一片青色的阴影。覆在额头的帕子已经失了凉意,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透着一股濒临凋零的破碎感。
【系统提示:‘病弱光环’对帝王级目标效果翻倍。当前宿主外在表现,能最大程度激发目标的保护欲与怜爱之情。】
承祜在昏睡中听着系统的播报,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来了,今天这场戏的终极**OSS,终于登场了。
“皇阿玛……”胤礽听见动静,猛地回头,一见是康熙,眼泪顿时又涌了出来,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委屈和依赖。
康熙快步走到床边,先是伸手摸了摸承祜滚烫的额头,那惊人的温度让他心头一沉,随即又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太医。
“太子究竟是何病症?”帝王的声音压抑着风暴。
太医早已跪在一旁,此刻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地回话:“回……回皇上的话,太子殿下是……是偶感风寒,又因……又因心气郁结,内外相攻,故而病势来得迅猛……”
康熙的目光如冷电般扫过太医,最终落回到床上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太子的?”
太医更是将头埋到了地上。
最终他康熙挥了挥手,示意太医和宫人全部退下。很快,寝殿内便只剩下他们父子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