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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上海是世界第四大都市,远东第一大城市,经济、文化的繁荣之下,催生了众多的产业。
仅是电影公司就多达153家,年产各类影片200多部。和其它行业一样,电影公司亦是良莠不齐。
为数众多的电影从业人员坚守底线,利用这种新式艺术形式支持抗战,鼓舞民众。
却有少数公司则**伪渗透、收买,为日本人和侵华战争当吹鼓手。
上海观湖电影公司从老板到员工大多是地痞流氓,女演员用的是舞女,男演员则是一些游荡公子哥。
这日,公司宣布,租借的电影棚停工一天,一名导演两名摄像一名灯光师去虹口区为日本人举行的庆典拍摄一段片子。
导演是女东家的先生,叫管天西。穿着挺刮的西服,坐的是美国福特牌小轿车,嘴里叼着日本江户烟斗,头戴英式鸭舌帽。
来的人不多,本来一辆轻型卡车就装得下。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派头,小车里还坐着公司头牌女明星,百乐门前红舞女陈娜小姐。
六点钟就要到指定位置,七点半就要正式拍摄,管天西想想,这个时间还是蛮紧张的,于是让人四点半集合,五点准时出发。
出了电影公司,刚拐了弯,准备上大马路时,小车就撞上一辆黄包车。
“眼睛是不是瞎掉了,耽误大事,小命就没有了,侬晓得瓦。”
管天西脑袋伸出车窗外,正训斥着车夫,后颈处被一个冰凉的铁器戳着。
卡车上,连同司机在内,四人被押下,捆起来,赶进一辆小车里,轮到管天西时,已经装不下了,段建功直接把他塞进后备箱中。
两辆车准时来指定地点,维持秩序的特务过来,让他们把两辆车开到前面马路去。
段建功连连称是,催着队员们把设备搬下来,摄影机有六块大电池,是用帆布包装着的。
在路上时,王四海把其中一块电池换成了**,此外,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挎包,里面都是武器和炸弹。
几名队员装着还是蛮像那么回事,段建功和王四海两个人有意装作咋咋呼呼的样子,不少市民在一旁围观。
南造云子今天起床后,并不着急去特高课。昨天她就安排妥当,特一课全体出动,三人一组,沿街巡视。
等游行的队伍经过时,她会下楼去,看看热闹。还有半小时,她煎了鸡蛋,冲了杯牛奶,慢条斯理的吃着。
为了安全,她让人窗户上装了铁栏杆,这会看过去,像是牢房一般。
南造云子又想起当年在南京被捕后,被关在监狱里时的情景。
为了能越狱,就在这样的一个清晨,她勾引那名长相猥琐,一口黄牙的狱警。
两人苟合足有两个小时后,南造云子在他的帮忙下,终于寻机逃脱。
想到这里,南造云子看着牛奶、鸡蛋差点吐了出来。内心的暴虐冲动又开始了。
她预备一会去审讯室,去拷打几个关押的反日分子,这是她发泄的方式之一。
天上下起了小雨,南造云子穿了件呢子大衣,打了一把伞,挤进人群中。向前走了几十步。这时,迎面而来的日军正列队进行中。
南造云子站定后,看着那些个电影公司的人,发觉了异常。她在拍场看过拍摄,如果摄影机在工作时,有一个红色键会一直亮着。
而这台机器并没有在工作,甚至连镜头盖子还在上面。
再看导演和工作人员,个个都是精壮的汉子。是军人,南造云子反应过来。
她的手伸进口袋里,握住了枪把,只是还是有些犹豫,万一判断错了,影响了今天的庆典,军方定会让她剖腹谢罪。
没等她做出决定,只觉背后一凉,一阵剧痛,一把刀直**来,只剩下刀柄留在外面。
王四海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接过她的雨伞,像是对待恋人一样,把她抱到后面,靠在一户人家的门板上。
朱青云的计划是炸头,轰尾,日军向中间退去时,再扔去所有** 。
王四海和一名队员负责炸头,也是最先采取行动的一组。这时,一名孩子的皮球滚落到马路中间,孩子穿过人群,追捡他心爱的玩具。
几名开路的宪兵看到后,一人端着明晃晃的刺刀直冲孩子刺来。
王四海一个健步冲上来,一拳打倒这名宪兵,把孩子抱起,扔到人群里。
另几名宪兵见有人敢殴打日本兵,嗷嗷叫着就围了上来。
王四海看着那名队员的方向,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大声说:
“告诉以后的孩子们,记住这一天,勿忘国耻。”
说着,拉响了身上的**,与五名日本兵同归于尽。
紧接着,远处队尾也响起了巨大的爆炸,整个街道上乱成一片,沿途欢迎的绝大多数是日本侨民,四散奔逃。
中间的马队,正人喊马嘶间,十几个挎包、饭盒,外套扔向空中,又落在日军队伍里。
外围警戒的特务和警察均是脸色大变,任谁都知道,军统又又又来干大买卖了。
这动静如同在战场上一般,轰隆隆的爆炸声,像在身边敲响的大鼓,震得心都在颤抖。
有三条路,是队员们预定的撤退路线,人在前面跑,后面有日本人和特务在追。
76号行动处一科科长傅少骏带着人守在钱家巷,心中不停的祈求,老天保佑,军统的人别往这跑。
怕什么来什么,先是听到枪声,远远见人跑来,傅少骏头皮发麻,但仍举枪喊:
“兄弟们上,好像只有两个人,抓活的,皇军有……”
赏字还没有说出来,背后至少有十支驳壳枪打响了,76号的人正全神贯注盯着前方,二十多人被打倒了一大半。
剩下的人,把枪扔了,躺在地下装死,自己手里不是左枪就是南部十四或是撸子,怎么跟这样的火力比拼?
傅少骏死的最惨,身中七八弹,仅是脑袋上就留下两个弹孔。这人是军统叛将,死在军统枪下,算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