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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女子虽美,却毫无战力。若换作他人挟持她们威胁陈玄,他根本无法抽身。可今晚,他分明是想悄悄送她们离开险境。
而自己的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布局。
想到此处,骆神胸口泛起一丝愧疚。要在重重敌影中护送二人离去,必是步步惊心、筹谋良久。却被自己一手毁去。
或许那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功败垂成的滋味,她并非不懂。也许他确实起了杀心,但最终,还是收了手。
骆神望着陈守白的身影,心头泛起异样情绪。
“罢了,算我来得不是时候,搅了你的安排,行了吧?”她侧过脸去,不愿再看他。
陈玄挑眉,“传闻中的骆神,竟也会低头认错?真是稀奇。”
骆神轻哼一声,并未反驳。
有些事不必争口舌之利,更不想让彼此的关系陷入无谓纠缠。
见她沉默,陈玄心中的火气也渐渐平息。
小昭见两人再度陷入安静,只得再度站出来打破僵局。
“骆神姐姐,你带这么多人前来,是为了夺回公子手中的玉玺吗?”
“不是夺取,”骆神正色道,“是物归原主。”
“这玉玺本就属于天门,是陈守白那小子偷偷拿走的!”陈玄忽然笑出声。
笑声在空气中荡开,引得对方皱眉。“你笑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你们口中的帝释天,其实也是从大秦盗走这枚玉玺的人。”骆神心头一震,仿佛被雷击中。
“怎么可能!门主怎会做这种事?”她脱口而出。
在骆神心中,帝释天不只是天门之主,更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自幼无依,是他将她带回山门,授她武艺,养她**,后来更让她执掌天门事务。这份恩情,早已超越师徒,近乎亲父。
这样一位如神明般的人物,却被陈玄说成窃贼,她怎能不怒?
“你在污蔑!”她声音微颤,“门主光明磊落,绝不会行此卑劣之事!”
这时蛛儿轻声开口:“守白哥说的没错,这玉玺确实是徐福从大秦皇手中夺来的。”
“徐福是谁?”骆神不解。
小昭望向她,语气平静:“姐姐不知道吗?徐福,就是帝释天的真名。”
她把陈玄之前讲述的一切原原本本转述了一遍。骆神听着,神色渐渐凝重。
这些话并非空穴来风,细节清晰,逻辑严密,不像是编造出来的谎言。
可要她相信自己敬若神明的养父竟是一个偷盗之徒……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
“一定有误会。”她低声呢喃,“你们误会了门主。”
陈守白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才缓缓道:“就算我们说得不对,那你告诉我——徐福,或者说帝释天,是怎么跟你提起这块玉玺的?”
骆神眼神一亮,带着虔诚回答:“他说,这是上天赐予他的信物,象征天命所归。”
陈玄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冷笑。
“那他可曾说过,在何处得到此物?”
骆神回忆起来:“是在海外一座孤岛……他为此停留百年,被当地土著奉为神明。‘帝释天’这个名字,便是那时得来的。”
陈玄淡淡接话:“九州至宝,怎会流落荒岛?听上去未免太过巧合。”
骆神眉头微蹙:“也许那岛并不远,只是被称为孤岛罢了。”
“好。”陈玄点头,“既然他如此了得,游历天下,为何史册无名?江湖不留迹?这么多年隐于幕后,让你代行其职,是真的清心寡欲,还是害怕暴露身份?”
这一连串问题落下,骆神久久不能言语。
她本就聪慧过人,只是一直未曾怀疑过那人。如今一经点拨,那些曾经忽略的疑点一一浮现。
她已信了七分,可心底仍有一丝抗拒——不愿承认,那个她视作父亲的男人,竟背负着如此不堪的秘密。
陈玄看穿她的挣扎,语气缓了下来:“若你还想要真相,我倒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她抬起头。
“我可以告诉你。”他目光平静,“但在这之前,你也该为我做些什么。”
骆神瞥了眼小昭与殷离,嘴角微扬:“原来你早就在这儿等我了?”陈玄只是轻轻耸了耸肩。
“你不点头也行,只要有你在,我们总归是稳妥的。”骆神神情略显异样。
“你该不会真打算一直把我留在身边吧?”
“留个漂亮姑娘作伴,赏心悦目,也不算坏事。”骆神脸颊忽然泛起一丝红晕。
“我还真算得上美人?”
陈玄一脸无奈,这思路真是让人跟不上……“别绕弯子了,说到底你愿不愿配合?”
骆神沉吟片刻:“若你说的办法当真可行,我自然不会拒绝。”陈玄凑近她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骆神眉头微蹙:“这么要紧的事,你就这般轻易讲给我听?”
陈玄摊手:“难道你不值得托付?”
骆神顿时面颊染霞,声音轻了下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先送她们离开,其他事回头再议。”其实并非陈玄急于脱身,而是骆神现身带来的压迫感实在不小——二十五位陆地神仙环伺四周,哪怕多数初入此境,一旦陷入围杀,他也难全身而退。所幸天意垂怜,换作旁人,恐怕今夜已血染长街。
“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陈玄稍一思索:“不难,今晚就住我这儿。”
“这倒没什么麻烦的。”骆神立刻应下。
有她在屋内充当“俘虏”,庞斑等人戒心必松。谁能想到,那位杀气凛然的骆神竟会为陈玄掩护?
如此一来,小昭和蛛儿的撤离也将更为顺利。
陈玄望向二人,依旧笑意从容。“今晚来回奔波,辛苦你们了。”
小昭与蛛儿相视一笑。
“只要不给公子添乱,便心安了。”
“大秦再见。”
两人悄然离去,步伐比来时轻松许多。
她们悄然穿过悦来客栈外围,确认方向后即刻启程赶往大秦。于她们而言,离此地越远,对陈玄便越是有利。
身影渐隐于夜色,房中只剩陈玄与骆神相对而坐。骆神倚在椅上,凝视着陈玄,眼中满是惊异。
她方才亲眼所见,陈玄竟能同时散出三种截然不同的神识波动,逼真到连她都几乎产生错觉。
此术看似无攻防之能,但仅凭伪造神识这一手,已是闻所未闻。骆神自幼修行,从未听闻世间有此手段。
而眼前之人竟能施展自如,实属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