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联手对付陈玄,或许真能将他压制。可问题来了——那可是传国玉玺,一旦得手,该如何分配?
这等足以撼动天地的宝物,足以让血脉至亲反目成仇,更别说是萍水相逢的同行者了。
再者,倘若激战正酣时,又有外人闯入,岂不是白白为他人铺路?
庞斑心思缜密,怎会看不透其中利害?那三人自然也不蠢,哪会轻易入局?痴心妄想!
三人对视片刻,默默抽身而退。但他们并未离去,而是隐于远处,悄然尾随。
这样既不会打草惊蛇,又能牢牢掌握陈守白的动向。
显然,他们打算按兵不动,等到各方势力齐聚,再一并出手。
陈玄冷笑着,转身走入马车。
车内,蛛儿见他回来,眉眼顿时亮了起来。小昭却神色微沉,似有心事。
“公子,你是有意引他们来的?”陈玄轻“嘶”一声,面上浮起一抹讶异。
“小昭,你怎么猜到的?”小昭苦笑。
“刚离开光明顶时我没察觉,可到了现在,若还看不出端倪,公子怕是要嫌我愚钝了。”殷离闻言,脸上掠过一丝被点醒的神情。
“您这一路行来,从未遮掩踪迹,不然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寻上门?”殷离猛然醒悟。
“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一路上宗师境的家伙接二连三地冒出来,原来是公子故意放风!”陈玄略带歉意地低声道:
“是我牵连你们了。”小昭与殷离齐齐摇头。
“这是我们的选择,生死无悔。”
陈玄伸手揉了揉她们的发丝,笑言:“说什么傻话,我可没打算死在这儿。”两人顿时睁大眼睛。
“那公子究竟有何打算?”
“我只是想让那些前来相助的朋友,平安归去罢了。”小昭心头一震,瞬间明白过来。
若他们从光明顶一出便彻底隐匿,或许自己能安享清静。可那些陆地神仙若寻不到陈守白,会怎么做?
答案显而易见——他们定会转向参与过光明顶之变的天人境武者下手。
虽有混元一气诀护体,众人也无法永远结伴而行。
一旦落单,面对陆地神仙,唯有死路一条。
因此,为保众人周全,也为减少日后纷扰,陈玄必须与他们划清界限。
最好的方式,便是主动暴露行踪,然后……
“呀,公子,你是不是早已想好了脱身之策?”
陈玄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还是小昭最懂我。”
殷离刚要开口,也被他顺手捏了一下。
“算算时辰,宋师兄他们,也该抵达武当了。”
话音未落,远方官道上尘土飞扬。宋远桥一行正策马狂奔,个个衣衫破乱,脸上沾灰带血,不少人身上缠着渗血的布条。
显然,经历了一场又一场截杀。
“撑住!武当就在前方!”宋远桥扬起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之上。骏马吃痛,四蹄腾空疾驰而出。
然而,前方道路骤然被一群黑衣武者封锁。人人蒙面,刀出鞘,杀意弥漫。
宋远桥与六位师弟腾身跃起,剑光闪动,迎向敌阵。
冲虚道长和木道人早已因连番突袭耗尽内力,气息微弱。
若非那陆地神仙始终未曾亲自出手,二人恐怕早已命丧途中。那人缘何按兵不动?宋远桥心中也有疑惑。
“武当诸位,我家门主并无加害之意,只请诸位前往一叙。”一名黑衣头领开口。
莫声谷怒目圆睁,厉声喝道:“无耻之徒,妄想拿我们做人质,做梦!”
对方冷笑一声,“这事轮不到你们拒绝。”
他手臂一挥,“动手!务必拿下,不必留手,只要不死便可。”
宋远桥七人横剑而立,齐声怒吼:“要抓我们,先踏过尸首!”
“不识抬举。”黑衣首领冷哼,立即下令围攻。
时间紧迫,已临近武当地界,若再拖延,任务必败。众黑衣人刀光如雨,蜂拥而上。
武当七侠奋力抵抗,虽个个武艺高强,却因连日苦战,伤势缠身,真气几近枯竭。萧峰、萧远山等人更是虚弱不堪。
战局逐渐倾斜,众人神色凝重。张翠山感到四肢发软,眼前发黑,猛然抽出短刃抵住咽喉:“大师兄,宁死不受辱!”
其余六人亦抱死志,马车内木道人、冲虚道长、萧峰、萧远山皆默默点头。上官海棠将**贴近脖颈,目光决绝。绝不让陈玄因自己陷入险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浩然威压自武当山巅席卷而下。
“谁敢动我徒儿?”
张三丰的声音如雷霆炸裂,前所未有的凌厉。
宋远桥等人精神大振,救兵终至。黑衣头领面色骤变,惊呼:“张三丰来了!快走!”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已至面前。
“死。”
张三丰掌心轻吐,真元破体,对方当场气绝。
神识一扫,三十名黑衣人尽数倒地,生机断绝。
他转身望向宋远桥,语气稍缓:“远桥,你们回来了。”
宋远桥双膝一软,跪伏于地,“师尊……我们……没能带回小师弟……”
张三丰眼神微动,似早有预料。他轻轻扶起宋远桥,“此事,我已知晓。”
一行人随他踏上归途。山门之内,钟声沉寂。
“从今起,武当封山。”
宋远桥抬头,“师尊,难道……不救小师弟吗?”
他不知陈守白身在何处,但深知其处境定然凶险万分。
张三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你可明白,若非守白布局周密,你们今日,岂能安然回山?”
宋远桥与众人面面相觑,张三丰话音落下,他们却一时难以领会其意。
唯有上官海棠似有所悟,身形一闪,已上前接过那封信笺。信封之上,绘着一座玲珑小楼,线条简练却意味深长。
“这……是天机阁的标记?”
她的声音微颤,眼中掠过一丝惊疑。
张三丰轻叹:“普天之下,谁能比他们更早知晓天下事?”宋远桥心头一震,恍然大悟。
难道小师弟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他人眼底?若真是如此,他又怎能全身而退?
萧峰双目赤红,怒吼如雷:“待我伤愈,定踏平那天机阁,为兄弟讨个公道!”
张三丰摇头苦笑。
“这一次,你们错怪了他们。”
众人愕然,怔在原地。
“先看信中所写。”上官海棠拆开信纸,逐字细读。纸上详尽记载着陈玄自离开光明顶后的每一步行迹,路径、时间、所遇之人,无一遗漏,仿佛执笔者就在身旁目睹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