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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还能杀了他不成?
“不!”
孟清柳拼命摇头,泪水模糊了双眼,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周淮安狠狠地推开。
周淮安一时不察,竟被她推得踉跄,眼底的错愕瞬间被愤怒遮盖住。
“哐当——”
案上的白玉瓷杯被撞翻在地,应声碎裂。
孟清柳跌坐在地,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碎片,突然扑过去,抓住一块碎片,毫不犹豫地抵在了脖颈上。
锋利的边缘瞬间划破了肌肤,渗出一缕血丝,衬着白皙肤色,越发触目惊心。
“求你,别逼我了。”孟清柳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苍白的脸上满是赴死的绝望。
周淮安瞳孔骤然一缩。
为了那个男人,她竟然宁可以死来保全自己的清白!
好,好得很!
“孟清柳,你真是好样的!”
周淮安怒极反笑:“为了给那个男人守身如玉,你连命都不要了?”
他一步步走到孟清柳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你要敢死,我便你那儿子丢到军营里为奴!军营关押了许多战俘,这些人最后的宿命就是成为箭靶,你儿子的腿不顶用,必定是个听话的箭靶!”
“不许动懿儿!”
孟清柳脸色惨白如纸,抓着瓷片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周淮安冷哼一声,眼底的厌恶更深。
“现在知道怕了?”
他猛地抓住孟清柳的手腕,稍一用力,孟清柳的手便松开了。
“收起你这幅寻死觅活的样子,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兑现刚才的承诺!”
周淮安拂袖转身,背对着她。
“滚!”
“从今往后,你和你那个孽障,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入前院半步!”
孟清柳闻言,如蒙大赦。
她顾不得脖颈上的刺痛,慌张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手裹起敞开的衣衫,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书房。
身后,书房里传出一声闷响,静谧的夜里尤为清晰。
孟清柳打了个寒颤,瞬间放快了脚步,逃也似的冲出院子……
一夜未眠,孟清柳一早红肿着双眼去了前院做饭。
等忙完已经日上三竿。
她刚走回去,就见几个高壮的仆妇围着懿儿。
懿儿吓坏了,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为首的张嬷嬷一脸横肉,叉着腰,眼神不善。
“把东西交出来!”
孟清柳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把懿儿护在身后:“你们做什么?!”
张嬷嬷冷笑一声,指着懿儿,“这小野种刚才从前院路过,顺手牵羊偷走了管家赏给我的银簪子!”
“我儿子不会偷东西!”孟清柳厉声反驳。
“哟,还嘴硬?”
另一个仆妇上前,伸手就要去拽懿儿:“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你们别碰他!”孟清柳发了疯似的挡在前面,将那仆妇推开。
“反了你了!”
张嬷嬷见状,勃然大怒,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孟清柳脸上。
“啪!”
孟清柳的嘴角渗出血丝,耳朵里嗡嗡作响。
懿儿吓得大哭起来:“不许打我娘!你们是坏人!”
“小**,还敢骂人!”
张嬷嬷眼神一狠,伸手要去拧懿儿的耳朵。
就在这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做什么?!”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周淮安一袭玄色锦袍,面沉如水地站在门口。
几个仆妇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了一地。
“王爷……王爷恕罪!”
周淮安的目光扫过孟清柳红肿的脸颊,和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目光沉了沉。
“怎么回事?”
张嬷嬷磕头如捣蒜,恶人先告状:“回王爷,是孟氏的儿子偷了老奴的簪子,老奴一时情急,才……才动了手。”
周淮安没有理会她,只是盯着孟清柳。
“她说的是真的?”
孟清柳死咬着牙关,极力隐忍着:“我儿子没有偷东西。”
周淮安沉默片刻,对身后的侍卫道:“搜。”
侍卫上前,张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可侍卫将懿儿小小的身子仔仔细细搜了一遍,又搜了孟清柳,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侍卫回禀:“王爷,没有。”
张嬷嬷脸色一白。
周淮安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造谣生事,拖出去,杖责三十!”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张嬷嬷吓破了胆,话还没说完,侍卫已经上前,左右开弓堵住她的嘴,将她拖了出去。
周淮安看着孟清柳脸上的巴掌印,眉头紧锁。
“来人。”
一个侍卫立刻上前。
“把孩子抱出去。”
孟清柳闻言,立刻抱紧了孩子,一脸警惕,冲着来人怒斥:“不!不准碰我儿子!”
周淮安眸色深沉:“我还能杀了他不成?”
孟清柳红着眼看他。
杀一个人对他来说,何其容易?
她在他眼中,又何尝不是蝼蚁。
“王爷,我求你,求不要带走懿儿!”
周淮安耐心耗尽,看了眼身旁的人。
几人立刻上前,硬生生地把懿儿从孟清柳的怀里夺走。
“懿儿!”
孟清柳声嘶力竭,反应过来,跪在地上不停给周淮安磕头。
“王爷,我求求你!”
“求求你放了懿儿吧。”
“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懿儿啊!”
“王爷!”
周淮安眉心紧蹙,挥手让人都离开。
“再哭下去,我就真杀了你儿子!”
孟清柳愣住,抽泣了几下,强忍着泪意,一脸天真地看向周淮安。
“王爷?”
“起来!”
看她如此狼狈不堪,周淮安蹙了蹙眉。
孟清柳腿上本就有伤,勉强撑着地站起来。
周淮安突然上前打横将她抱起,径直走向屋子。
孟清柳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见他黑沉的眉眼,心也渐渐沉到了谷底。
屋中简陋,只一张桌椅和床,便再无他物。
孟清柳坐在椅子上,看着周淮安递来的药瓶,愣了下。
“给我的?”